“卡!再来一次!”
导演温楚林拿着喇叭说,“走的太小心了,你要很娴熟,知道吗?”
聂欣儿从铺满山石的小路上跌跌撞撞走下来,听到这一声卡,咬了咬牙,又重新回到起点,同行几人也重新开始。
第二遍,顾疏星喊了卡。
聂欣儿偷偷翻了个白眼,软着声音委屈的喊道,“导演,我觉得这次已经很好了,我的膝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温楚林安抚她,“再坚持一下,这场戏拍完了之后先休息!”
说完低头和顾疏星商量,“这样子绝对不行,都是前期培训过的,其他人都不错,只有这个聂欣儿实在突兀,你给她讲讲戏?”
顾疏星看着不远处,轻扯了一下嘴角,“行。”
她走过去,调整了一下聂欣儿身上的背篓。
“张静是大山里的孩子,土生土长,走这种山路绝对不在话下,刚才在镜头里你呲牙咧嘴的,完全不符合这个形象,注意一下。”
聂欣儿呵呵笑了两声,“哟,顾编剧说的倒是轻巧,不如你背上这死缠的背篓来走两趟?”
顾疏星听到她这找茬的语气,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于是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聂小姐吃不了这苦,可以叫替身来,不过你的戏份不多,叫替身全演了也无所谓。”
她笑着询问,“你觉得呢?”
聂欣儿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瞪起眼睛,“你!”
“好好配合,你走两趟,让我和导演再看看。”
顾疏星这句话谁都听得见,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故意死磕到底。
温楚林看了看时间,有些着急,“再耽搁下去,时间不够了,阳光不好,拍不出效果!”
聂欣儿迫不得已又走上石子路,斜眼暼着她,恨不得把牙咬碎了。
一架飞机划破长空停留在云岭机场。
傅夜琛一身深色长大衣,身姿挺拔站在贵宾休息室的窗前,看着不远处起伏的山峦,问陆风,“那有山地方是锦川市?”
陆风打开手机看了看定位,点头,“是的,傅总。”
“那电影《生》的取景地就在附近?”
陆风只隐约听人提起过一句,于是连忙打电话询问专门负责人,两分钟后,他回答,“傅总,那取景地是在附近,不过只停留半个月。”
“准备专车,我要过去一趟。”
傅夜琛语气笃定,陆风却差点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听不到他的回复,傅夜琛侧头,皱起眉头不悦的看着他,“没有听到吗?”
“不是,傅总,咱们现在是在转机,那边已经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您去参加剪彩仪式呢……”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傅夜琛眉宇间深深的不耐成功让陆风闭了嘴。
陆风忙着联系专车,心里却直犯嘀咕,傅总所有的行程都在计划之内,唯独这次出现例外,到底有什么要紧事非要现在跑一趟?
顾疏星裹着雨披站在石头上两个小时之久,已经逐渐失去耐心。
吊着威亚的聂欣儿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别说做动作了,吓得五官都挪了位置。
她提议,“温导,我看这场戏拍不了了,不如换人?”
温楚林连连摇头,“疏星,这几处必须用特写,实在太重要,不能用替身,现在换人更是来不及,只能麻烦你多指导。”
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引擎声,一辆越野车停在山坡下。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即使距离遥远,仍然能看到英俊逼人的轮廓。
聂欣儿率先认出人,欣喜万分地喊,“傅哥哥!”
顾疏星以为她在胡扯,半信半疑的回头看,温楚林却比她更快一步的迎了上去。
两人寒暄了一阵,又继续拍戏。
傅夜琛站在她身侧,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意,她往旁边挪了半步,嘴角浮起一抹嘲讽。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投资都是假的,害怕自己的情人受委屈才是真的吧?
呵,当初结婚三年看尽了傅夜琛冷漠嘴脸,没想到他也有这深情一面。
道具组的人还在准备,暂时没顾疏星什么事,她沉默的站着,明显不准备说话,仿佛旁边是一团空气。
傅夜琛看了她好几眼,见她始终没有说话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主动问,“吃的怎么样?睡觉的地方合适么?”
顾疏星心里冷笑,心想你那小情人被吊在半空中说不上话,就连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旁敲侧击问我?
看在他是合作的投资方的面子上,她勉强端起笑意,随口胡诌了几句。
“吃饭吃不饱,睡觉在冻死的边缘,至于安全问题,这是个大问题。”看着傅夜琛陡然紧张的神色,她故作忧愁的叹了口气,“听附近村民说,经常有野狼出没。”
傅夜琛点点头,没再说话,二人沉默着。
两人中间像隔了一堵无形的墙,他每靠近一点,顾疏星立刻挪远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女人看起来好像瘦了一些,站在身边一只胳膊就能搂住。
傅夜琛在心里庆幸这一趟来对了,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竟然跟组进深山拍戏,怎么能受得了这种苦?
他路上做了复杂的思想斗争,来了必定会受到她嘲讽,但他的身体却控制不住先行一步来到这儿……
“啊——”
一阵凄厉的呼喊声划破山谷,一团白色身影伴随着这声音跌落在安全气囊上!
所有人被吓地一机灵,导演组的人更是直接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
所有人都围在旁边,聂欣儿苍白着一张脸柔弱哭泣,手伸向傅夜琛,“傅哥哥……我好痛,我好像快死了……”
导演组都吓得大气不敢喘,只有顾疏星一眼看破她的伪装。
这演技若是用在正当处,她还真的称赞两声天赋异禀。
聂欣儿看起来气若游丝,把温楚林吓得不起,直接宣布,“先回去休息,所有事情延后!”
被担架一路抬着回了住处,傅夜琛看着随行的工作人员给她处理了伤口。
看到只不过是一点儿皮外伤,他叮嘱道,“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聂欣儿焦急大喊,“傅哥哥!我头痛,我……全身哪儿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