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阮本以为姓柳的那人要带她去什么神秘的地方,可她没想到,兜了一圈自己又回到了兰庆郡。
看着眼前熟悉的城门,她有些无语凝噎。
早知如此,柏程安又何必费心安排一艘货船,还没追上。
直接将人调来城门,再将兰庆郡里都安排好人手就好。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没想到这绑匪竟然玩的一手调虎离山。
\"林姑娘,是不是很失望啊。早知道这样,就不让官兵去河上蹲守了,是吧。\"
姓柳的话中含笑,得意溢于言表。
林阮阮慢悠悠的从车窗上收回手,冷笑了一声。
“你们早知道码头有人蹲守?\"
“当然,柏捕头的本事,我们可都是见识过的。\"姓柳的答道。
“可惜啊,这次他失算了。我们所有的破绽都是故意露出来的,为的就是将他从城里弄出去。”
“毕竟他可是带着人好几次从我们门前经过,甚至还进去搜了一次。\"
他笑笑的说着,林阮阮却好像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哦,原来柏程安带人去搜过他们藏身的地方啊。
可是,为什么又一无所获呢?
\"要不是早知道他回去,我们转移了,还真会让他逮个正着。\"姓柳的又道。
得,又出内鬼了。
林阮阮无力的往旁边一靠,一双杏眼有意无意的瞟了眼窗外。
她刚才从马车里丢出去的一块儿彩色的糖纸,也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这一路上她可没少丢糖纸,用来给追踪的官兵指路。
这东西轻,丢出去随风飞着没有坠地的声音,方能不被姓柳的察觉。
只可惜今天吹着微风,马车又跑的这样快。
那些糖纸不知道是安稳的落在他们来的这条官道上,还是被风吹着飘到别的地方。
不过她丢的挺多,总有些幸存的吧。
思绪飘荡了一小会儿,马车已经慢悠悠的进了城。
因为有人失踪,故而城门有人守着,出城的人和东西都会一一盘查。
但,也只盘查出城的人。
对于进城的人,他们就只是简单的问一下,甚至都没有掀开马车帘子看看里面坐的是谁。
顺利的入城,姓柳的笑的更大声了。
他甚至都不用说话,林阮阮都知道他在心里是如何贬低那些官兵,贬低柏程安的。
笑吧,待会儿有他笑的。
进了城后,马车又在路上跑了一会儿。
直到林阮阮觉得人都快被颠散架了,才在一座其貌不扬的小楼前停下。qqxδnew
\"林姑娘,请下车吧。\"姓柳的掀开车帘,这时候他的脸又换了副样子。
如今他的模样,正是林阮阮初见他时的样子。
相较于让他上马车的时候,整个人似乎老了不少。
感情这人还是个易容高手啊。
怪不得林阮阮之前看他有点怪怪的呢,原来是太年轻了。
柳老柳老,他不老成这样,怎么让胡媚身边的人都称他为柳老呢。
“林姑娘,莫要拖时间了。你再等也是不会有人追上来的,这一路上,所有的追兵都被我甩掉了。\"
柳老得意的不行:“都说姓柏的是查案高手,极有天赋。依我看,也不过如此。\"
林阮阮翻了个白眼,无语凝噎。
所谓骄兵必败,他竟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小胜一筹就这么张狂,你怕是这辈子与人作对都没占过上风吧。\"她忍不住嗤了句。
\"柳姑娘,耍嘴皮子没有用。若这次柏程安真能将你和那蠢货救出去,你再来同我驳嘴。\"
姓柳冷笑道,而后从身上摸出一块儿黑布。
“用这个遮住眼睛,不许留一丝缝隙。\"他吩咐道。
都已经到了别人的地盘,林阮阮自不会在这个时候找麻烦。
从善如流的将黑布遮在脸上,又利落的打了个结,这才说了声“好了\"。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姓柳的突然从袖中落下一把短短的匕首。
那匕首锋利的紧,他握着便往林阮阮脸上扎去。
匕首,险险停在林阮阮的脸颊处。
确定林阮阮没有一点后退闪躲的意思,姓柳的满意的点了下头。
而后将匕首收起,往林阮阮手里塞了另一条黑布。
“抓着,跟着我走。别试图摘下眼睛上的布,否则我让你立刻毙命。\"
姓柳的冷声威胁道。
对于这个威胁的危险程度,林阮阮是丝毫不怀疑的。
诚然她有些拳脚功夫,但面对姓柳的这样有内力的人,她还是不太够看。
纵然有了趁手的兵器,她也无法保证能比对方的手更快。
况她还没蒙着眼睛。
若她真要动手,恐怕刚摘下眼罩人就被对方弄死了,根本来不及再去找对方的致命处下手。
杀手,除了心狠之外,还要会审时度势。
要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适合下手,什么样的情况下得蛰伏自保。
这小楼看起来不大,但姓柳的却带着她七拐八拐走了很久。
她觉得,这小楼里的房间就是都走遍,也不用这么久。
于是暗暗记下这个奇怪之处,或许,它只是表面上是一座小楼,其实里面藏着通往别处的密道。
又走了一炷香出头的时间,姓柳的才让她停下别动。
“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还有你不想找的,也在里面。”
柳老笑的暖昧,伸手在林阮阮的腰间袖子里都摸了下。
确认她没带什么危险的武器,这才往后退了几步。
\"你可以摘下那布条了。\"他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们夫妻许久没见了,叙旧的时候记得悠着点。\"
又是那戏谑的语气。
林阮阮咬了下后槽牙,总有一日,她要亲手把这姓柳的舌头给拔下来。
伸手取下面前的黑布,在她面前的,是一扇不大的门。
四下看了看,这里也不知道是何处,又黑又暗。
被蒙住黑布后她不好在丢糖纸,也不知道柏程安他们能不能找到线索追过来。
深吸了口气,她还是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门。
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阴沟里的老鼠玩这等阴损招数。
还说什么夫妻,她那短命的丈夫早就死了好吗?
姓柳骗人也不知道编个别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