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做生意的，不要玩心眼，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更加轻松。
林阮阮也知道，她说的越神秘，这笔生意谈成的几率越小。
能将全福楼做成林阳第一楼，掌柜的本事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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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将她的目的说出来，底气说出来，反而能让对方好好考量，接手这面馆儿究竟合不合算。
沉吟了片刻之后，全福楼掌柜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来之前，我想过很多跟你压价格的法子。姑娘，你知道你这二百两银子的转让价格，让多少人望而却步吗。”
他笑的十分张狂，将面馆儿里吃面的客人们都吓了一跳。
“知道啊，但做生意这事儿，历来都是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他们被价格劝退，我只能说他们都跟我这面馆儿没缘分。”
林阮阮毫不在意的说道。
她费心经营的面馆儿，若不能找个可靠的人接手，亦或是转手卖不了她心中所想的数字，她便宁愿不转。
直接将所有的东西收走，铺面原价转出去，她也不会太亏。
只是那些老顾客再也吃不到这样的面条，她会觉得心里有些许过不去。
在她开面馆儿的这几个月里，以马六为首的几个面馆儿也并没有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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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学着林阮阮做哨子的方式，见原本铺在面上的白肉换成了各式哨子。
可他们没有辣椒，也不知这哨子究竟是如何炒出来的，是以做出来的东西难免不伦不类。
凡是来过‘一面之缘的’的，没几个人能吃的下他们做的那种面条。
作为一个想要接手面馆儿的奸商，全福楼掌柜自然早已将这一切打听清楚。
端看他旁边那胖子的神色便知道，林阮阮说的没有错。
“好，老板娘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全福楼掌柜单手放在桌面上，身子习惯性的往后靠了下。
但他忘了，这面馆儿为了省地方，摆的都是没有靠背的长凳。
他这一靠，险些没往后栽下去。
好在王大胆眼疾手快，飞快的拉了他一把，这才避免了一场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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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那个，老板娘，你该说的都说了，现在我也该说说我的要求了。”
全福楼掌柜的觉得有些丢脸，干咳了两声，这才继续商谈生意的事儿。
“我可以出二百两盘下你的铺面，但如你说的，这些面条的做法，你得全部教给我的人。在他们做出同样面条之前，我不会给你钱。”
呵，果然是奸商，半点都没让林阮阮失望。
“那当然不行，在没见到钱之前，我不会教你的人做任何吃食。”她果断拒绝。
“姑娘这是信不过我？”掌柜的敛起笑脸，冷声问道。
“掌柜的说笑了，你我一共见了两面，我们还没有那么熟。既然都不熟，哪里来的信任与不信任之说呢。”
林阮阮不慌不忙的说着，浑然不觉得自己不信任全福楼掌柜有什么不妥。
掌柜的被她这话一噎，耳根通红，竟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只是似她这般直接说出来的，掌柜的还从未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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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不觉得你耿直的有些过了吗。”他无奈的道。
“好说好说，既然是谈生意，自然要耿直一些。我若让了，受损的可是自己的利益。”林阮阮笑眯眯的答。
她一直都是笑着的，却半点不肯让步，这让全福楼掌柜很是头疼。
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果然是有道理的。
林阮阮笑成这样，若他翻脸，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我不肯先给钱，姑娘不肯先教手艺，那看起来，这笔生意是谈不成了。”掌柜的轻叹道。
花二百两盘下这个铺面已经是他的底线，他断不可能再为了促成这笔生意而让步。
“倒也没那么严重。”林阮阮却是摇了下头。
“掌柜的可先交五十两定金，我们双方签一份契书。
交了定金后掌柜的便可派人过来学手艺，可多派几人，我都包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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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人笨点，我就多教一段时间，保证他们做的东西，跟我这面馆儿的味道一模一样。”
“待他们学会做面之后，掌柜的再将剩余的一百五十两给我，我们一起去官府将铺面房契更名。”
林阮阮不慌不忙的说着，觉得口干，又抿了口茶。
“当然了，为了保障我的利益，在这期间，倘若掌柜的你毁约，你所交的五十两定金便会变成违约金，我是不会退的。”
“为了保证公平，倘若期间我毁约，我便会赔付给掌柜的你双倍银子。”
原本听到违约不退定金的掌柜的刚准备翻脸，就听林阮阮又说了后面一段话。
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阮阮也不急，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掌柜的决断。
店里的客人来了一批又一批，王大胆送完一茬又一茬，掌柜的又才笑起来。
“林姑娘果然是个精明人，你这看似对双方都公平，实则是大大的保住了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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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柜的觉得，我这法子如何。”林阮阮不慌不忙的问道。
“好，极好。那我们得找一个中间人，否则你跑了，我又寻谁去。”掌柜的朗声道。
“嗯，掌柜的尽管去找。等一切都谈妥了，我们再签契书。只是，还有一样。”
林阮阮点着头道：“我只保证将面馆儿里有的东西交给你们，至于谁来教，如何教，你们却不能置喙。”
“只教面馆儿里的东西吗？”掌柜的皱了下眉。
“那，最多再教你们如何去做冷吃兔，红烧肉这两样东西。”林阮阮勉强后退了一步。
全福楼掌柜的心思，她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面馆儿的收益固然不错，但于一个手握林阳第一楼的人来说，却是不算什么。
这掌柜的之所以愿意与她周旋这么久，就是为了她手里做菜的方子。
“姑娘，光是你这几个面的做法，恐怕值不了百两银子。”掌柜的敛起笑容，一脸严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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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做菜不是学写字，要一个个的教。有的东西，一样通百样通，还怕你的人不能举一反三吗。”林阮阮见他急了也不慌，只不紧不慢的说道。
掌柜的闻言皱了下眉，末了，才缓慢的点了下头。
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掌柜的你如此爽快，我倒是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说完，林阮阮就起身去了后院，也不问掌柜的是不是愿意等。
全福楼掌柜和胖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疑惑。
好在，林阮阮并没有去太久。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这个里面呢，有许多蔬菜的种子。全福楼号称林阳第一楼，我想，你应该很需要这个。”
将手上的包袱往桌上一放，林阮阮就笑眯眯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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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种子？”掌柜的心存疑惑，也顾不得礼数，当场就将那包袱拆开来看。
之间包袱里的，是一个个小小的布包。
“里面放着每样种子的名字，等会儿我会让秦震将种蔬菜的方法都写下来。掌柜的手里应该有不少地吧，将他们种出来，你们全福楼就又会多许多的新菜品。”
掌柜的听了她这话，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姑娘是有诚意的，只是有一事我不太明白，还请姑娘为我解惑。”
林阮阮点了下头：“掌柜的请说。”
“既然是为我全福楼增加新菜品，为何不是直接送蔬菜，而是送种子？”
“须知种子变成菜短则需要两月，长则需要百日。”
掌柜的捏着那些种子，有些哭笑不得。
“不日我将离开林阳，就算我送菜，掌柜的认为我能帮你们提供多久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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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种子，就如同送你母鸡。鸡生蛋，蛋生鸡，是为无穷尽也。这才是我最大的诚意，而非给你一点菜让你卖两天，以后又找不到了。”林阮阮摇头晃脑的起身，神秘兮兮的说道。
“掌柜的，老板娘说的有道理啊。”旁边安静了许久的胖子终于开口，拼命的点头赞同林阮阮的话。
掌柜的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所有的种子种植方法后面，我会附上这菜的做法。全福楼人才济济，有了做法，自然就能将菜做出来。”那边，林阮阮又说了一句。
“不知这样的诚意，掌柜的觉得如何？”她回过头来，笑盈盈的看着全福楼掌柜问道。
“姑娘的诚意，自然是足足的。不过这些种子我从未听过，更遑论吃。如此稀奇的东西，姑娘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掌柜的顿了下，又问道。
“便是要稀奇的东西，掌柜的才看的上。难道我拿出大梁随处可见的东西，掌柜的会多看我一眼？”林阮阮反问道。
掌柜的语噎，一时间无言以对。
林阮阮说的很有道理，随便就能买到的东西，又有什么稀奇。
手里握着一个土豆，他沉沉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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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姑娘都做到这份上了，我也再无什么要求。明日我便会找来中间人，还请姑娘今日将契书准备好。”
他起身抱着包袱，又深深的看了眼林阮阮。
“当日是我唐突了，姑娘之才，的确不该窝到我小小的全福楼里。”
这话，便是为他当日将林阮阮堵在大街上一事道歉了。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林阮阮早都忘了此事。
如今提起，心中也没什么波澜。
“掌柜的客气了，当日是我无礼，还望掌柜见谅。”
这章三千字，今日份更新完毕。
以后大概率也是这么更，五千字，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