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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阮阮刚挽着林柔柔进了门,后头程东就将大门给关上了。

林柔柔这才想起来,刚才她来的时候,这大门也是紧紧关着的,敲了好半天的门才有人来开。

“防着些牛鬼蛇神闯进来。”林阮阮淡淡答道。

“不对啊,你今天不是成亲,为什么还没穿上喜服?”林柔柔后知后觉她的衣服不对,又问道。

她便是为着林阮阮成亲才来的,怎么赶过来她却连喜服都没穿?

难道是那人觉得她是二嫁,所有喜服也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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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能穿喜服,穿个红袄子也行啊,弄个浅杏色的衣裳穿着算怎么回事。

“大姐,我今天成不了亲了。”面对亲人的关心,林阮阮忍不住又有些鼻酸。

若柏程安没事儿,他们现下应该已经拜完堂了吧,大家正和和乐乐的坐在一起吃饭呢,林柔柔来的正是时候。

“成不了亲了?什么意思,不是你们捎信让我们来送你的吗。”林柔柔一脸懵。

“不是我们不想成亲。”林阮阮叹了口气,干涩的眼里又开始氤氲泪水。

“柏程安受伤了,人还昏迷着。”

“受伤?怎么弄的。”林柔柔彻底慌了,想抱下林阮阮安慰她,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只能用自己旧到不行的手绢擦擦她的脸,又慌乱的把她耳旁的碎发挽上去。

“山匪,他们记恨柏程安,特意来报复的。”林阮阮咬着后槽牙,恨恨说道。

“怎么还惹上山匪了呢,那可都是群亡命之徒啊。”林柔柔叹气,心里不由的开始计较。

口口

若柏程安惹上山匪的话,林阮阮跟着他还有好日子过吗?

她第一次嫁人已经吃了不少苦,这次若还嫁的不好,恐怕一辈子都要折里了。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先进屋。程东,去给我大姐弄点东西吃。”

林阮阮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拉着林柔柔便要进屋。

“你走了一路,吃了饭就去睡一下。”

她眼神疲倦,也没有心情同大姐叙旧。

已经过去一夜了,柏程安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她得过去看看才行。

林柔柔还想说什么,但见林阮阮心思不在这里,也只能勉强作罢。

她也的确是又饿又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身上的干粮也早就吃已经吃完。仟仟尛哾

程东动作倒快,主要他们刚吃过饭不久,还剩了些米饭,就将就着给林柔柔炒了个蛋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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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用瘦肉剁了个肉糜汤,也放在炒饭旁边。

倒不是他偷懒不想动,而是林柔柔饿了太久,这会儿做什么山珍海味都不如快点弄好来的实在。

林柔柔的婆家并不富裕,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两顿肉。

家里虽然养着鸡,但鸡蛋这种东西大多是留给孩子和老人吃的,她也很少能尝到味道。

这会儿见又是肉又是蛋的,便直呼着太客气了。

满满一大盘的蛋炒饭,她很快就吃的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肉糜汤也很香,所以尽管她吃完蛋炒饭就已经很饱了,也还是咬着牙将汤全部灌进肚子。

那边,林阮阮守在柏程安床边,看着他那张俊脸出神。

大概是睡着的原因,这会儿的柏程安脸上少了些憨厚。

英俊的脸上眉头紧锁,可能是因为伤口痛,脸色还有些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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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的,她手轻轻摸上柏程安的眉头。

那么好看的剑眉,皱在一起真是扎眼。

那么好看的星眸,此刻闭着眼皮不肯睁开,也真是浪费。

“快醒醒,今天我们成亲啊。你受伤了不能动,换我一个人穿喜服给你看好不好。”

她声音有点哽咽,又倔强的不肯哭出来。

守在旁边的秦震听她这浓浓的鼻音,心里也酸涩起来。

多好的小两口,怎么到成亲这日了,遇到这样的事儿呢。

素来听说山匪横行,可他一直以为山匪都是那种劫道的。

没想到在这林阳城里,还能有山匪作乱。

毕竟县衙在这里,有那么多衙役坐镇他们还敢如此乱来,就不怕被通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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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通缉,他忽而就反应过来什么,从椅子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眯着眼靠在墙角长桌上睡觉的宏忍听到动静,立刻坐起来,满眼戒备。

“你这后生,干什么,吓我一跳。”见是秦震弄出来的响动后,忍不住嗔怪了一句。

“对不起宏忍叔,我只是想到程东被骗了,一时间没忍住。”

秦震赶忙道歉,又解释了一句。

“程东?他怎么被骗了。”宏忍倒是不解了,那小子看起来还挺灵活的啊。

“昨日姓范的那个衙役,他骗走了程东的钱。”秦震笃定道。

“怎么说。”林阮阮也转头看他,等他解释前因后果。

“老板娘,昨日程东给那衙役钱,为的便是打听柏兄受伤的原因。但那衙役说柏兄受伤是因为山匪,这就不对了。”

“倘若林阳闹起山匪,县衙不是更该告诫百姓让他们注意吗,为何还要让程东不要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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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震慢慢解释着,又想起昨日范衙役那精明的眼神。

“没什么好纠结的,你要相信,倘若程东不给钱的话,他是不会跟我们说原因的。”

林阮阮隐隐能感觉到那些人对柏程安的敌意,她相信若非知县有话,他们甚至都不愿意送柏程安回来。

他们那些人里,基本都是在柏程安前面进县衙当差的。如今一个后来者反而成了捕头,他们心有怨气也正常。

她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柏程安受伤这件事还有很多一点,待她都弄清楚了,跟着事儿有关的人谁也跑不掉。

管他衙役或什么,谁都别想好。

“可这本就是他们该说的,怎么还能管我们要钱呢。”秦震依旧不忿:“这不是贪赃吗。”

宏忍却挥了挥手:“不至于,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他顶多就是想捞点好处,至于贪赃,他还不够格。”

林阮阮点了下头,那边柏程安却突然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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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一声咳嗽,让林阮阮顿时精神紧绷。

“程安。”她回头低声喊了一句,眼神期盼。

“阮阮,别怕。”昏迷中的男人,用憨厚沙哑的声音喃喃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