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阮心慌的，手都忍不住在颤抖。
话也说不出来，只定定的瞧着柏程安那一身血。
大夫来了，宏忍和其余人都让出位置，唯有她还站在原地。
直到宏忍出声提醒，她才回神般的往旁边走了两步。
秦震和程东闻言赶来，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的柏程安。
平常神采奕奕的人，如今躺在床上静默无声，让人见之心头狠狠一颤。
“老板娘，怎么回事，柏兄怎么这样了。”程东慌的很，蟒着就要往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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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先让大夫看看。”宏忍一把扯住他，将人扣在原地。
“好好的，怎么伤成这样。”秦震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不知道，先让大夫看看情况。衙门的事情，我们不好多打听。”宏忍又道。
“范兄，这到底怎么回事。”程东跟胡知县到底能扯上点关系，衙门的人他也认得一点。
虽然胡知县不待见他，但这并不耽误他跟衙门的人套近乎。
他口中的范兄不是别人，正是送柏程安回来的几个人里领头那个。
范衙役看向他，沉吟片刻，方才想起来这么个人。
“你是，胡知县家程姨娘的娘家侄子？”他试探着问道。
“是是是，正是我，范兄你还记得我啊。”程东惊喜不已，连声应道。
“你怎么在这里。”范衙役疑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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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柏嫂子的面馆儿里干活儿，如今是他家的伙计。”程东憨笑一下。
林阮阮一直瞧着床上的人，对外面的事儿一概不知。
“你们出去说，别吵着大夫看伤。”宏忍到底比较沉稳，他看了眼程东，低声吩咐道。
“好，好，范兄，我们出去说。”程东心中自有思量，立刻拉着范衙役往外走。
秦震扫了眼里面的状况，也默默跟在程东二人后面走了出去。
“范兄，这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人出去，回来就成这样了呢。”程东从身上拿出一小块儿银子，放在范衙役手上，好声好气的问道。
范衙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碎银子，又掂了一下重量。
“秦书生，你怎么在这儿。”他扫了眼旁边的秦震，又问道。
“我也在面馆儿里干活儿，是他们的伙计。”秦震学着程东的话，又说了一遍。
“这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只是你们不能去外面瞎说，免得吓着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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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衙役面色如常的将碎银子塞进腰封，凑到二人面前小声说道。
“你们也知道最近胡知县和柏捕头一直在带人剿匪，这可得罪了不少人。
今日砍伤他的人本是来找胡知县报仇的，是柏捕头效用，这才替保住胡知县的命。
可是对方人太多，他们的人又太少，柏捕头这才受伤的。”
“那我姑父怎么样。”程东连声问道。
“胡知县没事，柏捕头带着人将他护在中间，他一根头发都没掉。”范衙役接话。
“柏兄是在何处遇袭的，我分明听老板娘说他们今日不会出城。”秦震明锐捕捉到话里的破绽。
“这就是重点啊，那些山匪混进了城里，乔装成百姓才轻易得手。”范衙役悄声说道。
“我听伤轻点的弟兄说，有人叫嚷着要取柏捕头和胡知县的命呢。想必混进林阳城的山匪不少，你们在家可要当心了。”
“这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程东叹口气，心里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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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武功，秦震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林阮阮身形瘦弱，自保都是问题。
如今柏程安躺在床上，能护他们周全的，也就只有那看起来不太靠谱的酒鬼宏忍而已。
他白日里干活儿不喝酒，但到了晚上却是酒不离手。一顿能喝下一酒葫芦的人，半夜怎么可能是清醒的呢。
“我不能与你们多说，总之你们当心就是了。还有，千万不要去外面乱传，否则百姓害骚乱，胡知县会治我的罪的。”范衙役小心翼翼的，悄声说道。
秦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反而是程东，哥俩好的攀上范衙役的肩膀：“范兄放心，我不会去乱说的。”
房间里，郎中已经给柏程安把完脉。
“看起来经脉并未受损，也没什么严重的内伤。
只是身上这些伤不轻，需要好生看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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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将人扶起来，我好检查下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他静静的开口，又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治伤用的药膏。
“家里有没有烈酒，越烈越好。”
“这儿呢这儿呢，这酒是最烈的烧刀子。”宏忍连忙扯下腰间的酒葫芦，爽快递上去。
不曾想有朝一日，他带在身上的烈酒还能救人呢。
“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遇到有伤的地方就剪开，切莫用力撕扯。”郎中又吩咐道。
林阮阮听了，二话不说就往上凑。
“姑娘，你恐怕不行吧。”郎中拦住她，不放心一个女人处理伤势。
“我可以。”林阮阮头也不抬，口吻却坚定异常。
说着，她便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把轻巧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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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剪刀的样式倒是郎中没见过的，看起来别致的很。
一个衙役和宏忍一起扶着柏程安，林阮阮则快速的解开柏程安的衣服。
这件事她想干许久了，不曾想真到上手这一日，竟是这样的场景。
她下手很有轻重，一双清澈杏眼如鹰一般盯着柏程安的身子，这次却并没有什么邪念。
她盯着许久，只是看清楚哪里有伤，好避开那处地方用力。
好容易衣服被脱下来，青色的长袍也被她绞成了破布。
期间遇到再大的伤口，她的手也不曾抖一下。
见柏程安裤腿上也有血，她又二话不说的将裤子也绞碎扯下来。
朗中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姑娘，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寻常姑娘哪有看到血不怕的，更别说柏程安身上的伤口都不小，还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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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做到平静面对不尖叫就很不容易了，还能帮忙将衣服脱下来，真是太不容易。
“好了，上药吧。”扯完最后一块布，林阮阮退到旁边说道。
此时的柏程安，身上仅剩下一条白色的亵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