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个落脚之地，秦震自然想好好表现一下。
可他想表现，作为老板的林阮阮却不让。
“你这一身狼狈的，别再把客人吓走了。”她嫌弃的不行。
“我看也是。”宏忍点头附和道。
秦震低头看了下自己这身又脏又旧的长袍，只能苦笑一下。
“那边有耳房，你去睡一觉，休息好了就可以开始干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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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客人等着吃面，林阮阮也不与他多啰嗦，开口直说道。
“好，那就多谢林姑娘了。”秦震又要行礼，但林阮阮已经转身回了厨房。
宏忍洗碗手里的碗，也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秦震在原地苦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云层后藏着的那抹阳光，笑容释然了些。
头一日的生意，绅士刚过便已经卖空所有东西。
便是最后一点点肉丝，也在客人强行要求下，把盛肉丝的陶罐刮了个干干净净。
为了避免还有客人进来又没东西吃，林阮阮只好让程东赶紧将面馆儿的大门给关上，还在外面挂上了打烊的竹牌。
摊在椅子上不想动，林阮阮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因为做生意而累的浑身脱力。
“柏嫂子，没想到今天生意这么好啊。咱们准备那么多的码子都卖空了，就连面也没剩下。”程东倒是干劲儿十足。
“嗯，接下来我们还要准备明天的东西。”林阮阮有气无力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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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还有力气说话，得多亏了这段时间跟在宏忍身边偷师。
若按她以前那孱弱的身子，这么累一天非得嘎了不可。
“徒儿媳妇儿，你这身子，可是不成啊。”宏忍将所有的椅子都按照林阮阮的吩咐倒放在桌子上，如今就剩林阮阮坐的这一把椅子了。
“只是这样累一下，你就受不了了？那往后如果更忙的话，你要怎么办。”宏忍敲着被她腚压住的椅子，犯愁的很。
林阮阮哼哼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瘫坐在椅子上。
她待会儿还要收拾狼藉的厨房，准备明天要用的码子，以及，和明日要用的面。
和面这个力气活儿，她可以交给程东去干。
但是炒码子要用的材料都出自她的随身超市，只能亲力亲为。
哎，有一个不能让别人知道的金手指也是麻烦哪。
“宏忍叔，要不那块儿你就等会儿再打扫呗。”程东见林阮阮实在没力气挪动，便小声跟宏忍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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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群后生姑娘啊，身体一个比一个差。我看哪，也就柏程安那小子还能勉强算个身强体壮，站在梅花桩上一个时辰也没喊累。”
宏忍摇着头，将其他的地方都扫的干干净净。
而后，搁下扫帚便拿出不知何时又挂在身上的酒葫芦，空口往嘴里灌了口酒。
“师父，你不是说不喝酒吗。”林阮阮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撇着嘴问道。
“我呸，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喝酒，我只是答应了你们干活儿的时候不喝酒而已。”宏忍也撇嘴道。
“自己都累成这样了，还有心思管我呢。”他又嫌弃了一句。
林阮阮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她这会儿没力气了，这老头儿也开始挤兑她了。
若放在平日，这老头儿为了晚上能吃上肉，怎么也会忍着不与她辩驳的。
可惜林阮阮这会儿的确是累的全身无力，没有心情与这坏老头儿斗嘴。
“柏嫂子，若明日还能有这么好的生意，那咱们这面馆儿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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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东跟在宏忍身后，将他已经清扫过地面的部分椅子放下来。
“不，今日只是占了知县大人来过的风头，又逢第一日开张，许多人都是来尝新鲜的。”
林阮阮勉强坐直了身子，声音绵软无力的带着一丝沙哑。
“那明日..”程东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林阮阮。
“明日，就全凭我们自己的本事了。”林阮阮抬头看向他，疲惫的双眼眼神依旧坚定。
“凭本事就凭本事，你这手艺，难道凭本事会饿死？”扫完了地的宏忍插嘴，又转身去了后院。
原本有些沮丧的程东听了这话，精神头就又回来了。
“是啊，凭本事就凭本事，咱们东西好吃，凭本事又饿不死。”他昂首挺胸，斗志昂扬。
林阮阮嗯了一声：“只要我们能熬过最开始的难，后面就会越来越顺利。”
“说得好。”书生秦震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绕过后院来到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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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凭谁都不如凭本事，有本事有手艺的人，到哪儿都不会饿死的。”
睡了一个下午，此时的他脸上已经没有那灰扑扑的苍白。
出来前他应当是特意整理过衣冠，此时他虽然还穿着那身旧长衫，却比晌午的时候精神了不知多少倍。
瞧着他这状态，林阮阮好似又看见了当日她被一众小贩为难，这书生毫无畏惧挡在她身前的模样。
“你倒是会说漂亮话。”程东看到他却撇了下嘴。
“说是来面馆儿里打杂，却躲在耳房里睡了一下午。这会儿人散了，活儿也没多少了，你倒是睡醒了。”
“你是...程东？”秦震拧了下眉头，盯着程东试探着问道。
“是，我程东，你有事儿吗。”
宏忍从后院端了盆热水进来，里头放了两块抹布用来清理桌面和楼梯的栏杆。
程东眼里很有活儿，赶忙就从木盆里拧了抹布出来开始抹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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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吧。”秦震见木盆里的抹布都被他二人分光了，便想去接过程东手里的。
“你少装蒜。”程东很是看不上他这文绉绉的书生模样，随手推了下他。
秦震一时不查，生生后退了三步才站稳脚步。
“程东。”林阮阮凝起眉头，轻声喊了一句。
“柏嫂子，我可没用力啊，也不知有人是真无力还是想碰瓷儿。”程东撂下抹布，眼神不善的看向秦震。
“我没有。”秦震想解释，又被程东打断了话。
“我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这面馆儿打杂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如果是真的，就你这小身板，能在面馆儿里忙一整天吗，别干半天又要去睡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