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灵魂勉强被锁住,只要胎光还在,问题就不大。
我让孩子的母亲帮忙看着续命灯,只要明天早上之前不熄灭,问题就不大。
我需要跟孩子的父亲,也就是孙哥聊一下。
这件事,肯定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既然是孙哥早就已经料到自己的孩子要死亡,而他却不是首先去找村里的医生,光是这个疑点,我就怎么都没有办法想明白。
“你是不知道,我们村里最近真的特别邪乎。接二连三的有孩子丧生,而且村里有人传闻,全部都说是中了什么奇怪的诅咒。”
孙哥说着,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孩子原本有三个,前两个都是中了诅咒的,死相也特别痛苦。他们是在半夜的时候死的,每次只要有乌鸦在我们家的树上笑,那天晚上孩子就必定要没了。”
乌鸦?
我以前还真的听村里的人说过,什么猫头鹰哭,乌鸦笑,孩子就要丢了命。
这用普通话读出来,可能不怎么押韵,但用老家话说,那就是像童谣一样的。
在我们村里,不会有孩子没听过父母这么说的。
只不过我是从来没见过。
“一般都是什么情况下会有乌鸦在家里笑?”
我的问题刚问出口,门外就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挑着扁担进来。
他全身上下看起来脏兮兮的,应该是从别处送东西来的。
“我娘说,只要孩子在家病倒了,当天晚上若是有乌鸦来,人就没了。”那十岁的孩子搭话:“我弟弟也是这样子没了的,现在家里一个妹妹也生病了,眼看天就要黑,我娘让我过来借白布条。”
说到了白布条,我大概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每家每户都绑着白布条,看起来不是因为家里有丧事,而是用来驱赶乌鸦的。
只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乌鸦压根就不怕白布条。
“所以才会有很多村民,家里孩子生病了,父母一个守在还在的旁边,一边在外面驱赶乌鸦。”孙哥点头同意孩子的说法,又补了一句。
我这才算是明白了。
问题出在了乌鸦的身上。
既然孙哥的孩子病了,今晚乌鸦估计就回来。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到底这乌鸦是什么来头。
“今晚我们都得守着为你儿子点燃的莲花灯,所以我们在这里住下。顺便我看看那些乌鸦是什么来头,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
我自顾自的说着,在大院子点燃了一根烟。
脑子里面,已经在进行精密的部署。
孙哥听了,自然是开心的:“那行,我给你们弄点饭菜。你们先歇着,我儿子的命就交给你们了。”
我点点头没搭话,只顾着想今晚到底应该怎么办。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话今天我是真的见识到了。
时间推移到了两个小时之后,我依旧在大院子里呆着。
里面有东静和孩子的母亲守着莲花灯,估计问题不大。
慧能跟着我,两个人就在大院子里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果然就有一群鸟在我们的头顶飞过。
只不过那一群鸟,应该不是乌鸦。
因为它们的体型比起乌鸦大了不知道几倍,哪怕是在天上飞,我都能清晰的看到了它们的数量。
但是那一群鸟,确实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听着就像是小孩子的哭声。
它们估计是看准了孙家有孩子生病了,正在上空盘旋。
奇怪的是,哭了没一会儿,它们就不哭了。
反而数十只鸟,头埋在一块,像极了人在交头接耳的样子。
不知道它们说了什么,忽然一道雷电打了下去,吓得它们四散开来,各自飞了。
在它们的团队里,其中有一只鸟体型更大一些,看起来就像是团队的领袖。
我跟慧能对视一眼,朝着那一只体型更大的鸟追去。
它在空中飞,自然就比我们快很多。
那只鸟的身体上,有一团黑色的雾气。
整只鸟看起来就阴森森的,不像是普通的乌鸦。
我能感觉到它身上有很浓重的阴秽之气,很有可能那些丧生的孩子们,跟它就有很大的关系。
这么想着,我知道今晚必须得抓住那只鸟。
我从百宝袋里面掏出了道符,朝着那只鸟甩了过去。
它飞得并不是很高,可我的道符却怎么都勾不着。
就这么往前走着,它顾着要躲避我,没看到前面的路,直接一头撞在大马路上的指路版上。
找到了突破口,我连忙又是一张道符甩上去。
晕眩了两三秒,它重新飞起来。
然而我的道符重重打在它的脚上,嘭的一声传来了爆破。
它加快了飞行的速度,加上今晚的乌云盖顶,很快它就消失在了天际。
我和慧能喘着粗气,停在了边上看着天空。
再怎么看,也都无济于事。
我有点失望,但是后来想想,双脚能追着天上飞的东西这么久,也算是有点成就了。
同一时间,天上开始下起了细雨。
我们不能再在路上闲逛,这种雨,说不定一下就大了。
这么想着,我和慧能从原路返回。
走了没多久,果然如我们所料,雨势开始滂沱。
迎面走来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女人,她佝偻着被,手上拿着黑色雨伞,走得特别慢。
路过她身旁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香料的味道。
那香味伴随着恶臭扑鼻而来。
让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都要吐了。
老婆子走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她还微微扭头看了看我。
四目对视的瞬间,我感觉到了寒光四射。
而且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眼前的老婆子,不是人!
她的脸上带着一条很长的疤,从嘴角一直到耳后。
虽然我在这之前并没有见过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一种熟悉感莫名的涌上心头。
我知道,这个人我一定是认识的,只不过我不记得她是谁了。
“快走吧。”慧能拉了拉我。
我下意识跟上,可当我再回头时,却发现那老婆子的脚是瘸的。
脑子猛地清醒,这老婆子就是刚才那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