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酒吧,夜色中的开普敦大街很美,昏黄的路灯下行人寂寥,偶尔亮着灯的窗户里传出来的韭菜花,洋葱,酒水的香味随风飘来,他仿佛能闻到了苦涩的滋味,朦胧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变成了一层层迷雾,前方炫目的灯光仿佛光怪陆离的影儿围着他转。上一世,不管家境贫寒于否,他都能感受到家的温暖,而现在,他只发现了复杂,波云诡谲的家庭关系,他理不清头绪,但是又控制不住去想云梦。
那个老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呢?他这样问自己时,他坐在飞船的驾驶舱里,他的双手搭在仪表盘上,眼睛盯着前方,颇具机械感的高楼大厦林立,各种各样的灯光拼图像是一副动漫,在前方漆黑的天空里闪烁。
他的手不经意间按下仪表盘按钮,驾驶舱的灯光亮了起来,仪表盘照明灯一闪一闪,左边的燃料仪表中绿色的燃料指示灯在一半位置,中间的机油指示灯是满格的,右边的引擎运行仪表显示是正常的。
冷色的灯光晃在他脸上,使得他黑色的眼瞳像是蒙上了白霜,他仿佛看不到驾驶舱中发生的一切,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不去想云梦阿姨了,目前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自己好么?”他盯着前方高楼大厦上灯光图案的眼神渐渐有了神采,在这样想着时,他的心里仿佛放下一块大石。
他按下启动按钮,飞回到弗洛德老宅。当他再次穿梭回去,回到古堡时已经到了深夜。他悄悄走到三楼卧室。
卧室里漆黑,他看不清楚慎娇,他走了一步,卧室里的床头灯亮了起来,慎娇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白皙的手搭在被子上,眨着眼睛看田范。“我说我晚点回来,”她说,“你就不见了人影了?”
田范走到床边坐下,从窗户照射进来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他的身影模糊,他凝视着慎娇,“那怎么能?”他说,“我这不是有事儿才回来晚的吗?”
“什么事儿?”慎娇说,伸出拳头锤在田范的胸膛上,“你说来听听!”
田范不想说自己穿梭回过去的事儿,他怕慎娇央求着他带着她穿梭。这样会引起云梦,元创的关注。“机械垃圾坟场的事儿。”他说,勉强挤出笑容。
“在机械垃圾坟场干什么?”慎娇问。
田范胡说一通,但是慎娇却并不信他,因为田范的说太玄乎,慎娇一再追问,田范只好说出要与天空城决战的事儿,慎娇说,想参加决战,开始田范拒绝来着,可拗不过慎娇,勉强答应了下来,慎娇像是小孩子一样抱住田范,说了些亲昵的话。
当田范脱掉衣服要睡觉时,慎娇很热情地亲吻他。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他嗅闻到慎娇身体上淡淡的幽香,他知道慎娇为了他换了香水的牌子,这个牌子应该是香奈儿的香水。他感受着慎娇柔滑的肌肤,体会到她身体上炙热的温度,慎娇咯咯的笑,搂抱着他在床上打滚,当被子掉到地上时,她瞅着田范的眼神迷离。“这辈子,你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她说,手指抵在田范的嘴唇上,“你答应我?”她继续说。
田范想过老实坦白他有很多女人的事儿,但是当他与慎娇目光对视的那一刻,他看到满怀期待的慎娇。他知道如果实话实说,那么结果只有一个:这个可爱的小女人立刻就会变成母老虎,等待他的只有被踢下床去,以前不喜欢慎娇搂着他睡觉,以后恐怕连早晨起来身体僵硬的资格都没有了。慎娇看田范的眼神游移,“你答应不答应?”她紧接着问。
“答应,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女人。”田范说,手指着天,可老天爷知道田范的谎言与臭屁一样廉价。
慎娇信以为真。她抱着田范亲吻。当她身上诱人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时,田范觉得他的谎言太值得了。
窗户外那犹如隐藏在一副画卷里的月亮,羞答答地躲避到乌云当中去了,片刻,漆黑的天空咔嚓一声闪过一道闪电,光影闪亮整个卧室,慎娇和田范的情感越来越炙热。
第二天一早坐在餐桌前,田范感觉浑身酸痛,但是他对面的慎娇却显得娇羞,慎娇看着田范的眼神里充斥爱恋,当她的眼帘低垂下来时,她那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仿佛毛刷子一样,而她眼神的余光却舍不得离开田范片刻。
吱呀,餐厅的门打开,大头侏儒机械人走了进来,他一走到慎娇身前,他凸起的眼珠移动到慎娇的方向定住。很快他眼珠闪耀过红色光芒。“主人,”他说,“老主人有话说。”
“连线吧!”慎娇说,放下手中的刀叉,她面前瓷白盘子中的面包片,水果,奶黄的鸡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边上高脚杯中橙黄色的饮料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油脂。
大头侏儒机械人伸出机械手臂,机械手臂上弹出的一个黑色金属装置,射出光幕似的屏幕。屏幕雪花闪烁一会儿,元创的头像出现在屏幕上。
“女儿,”元创说,“师范走了吗?”
“没有。”慎娇说。
“嗯,”元创说,“我有一件事情交代你,等会儿,你可以跟师范说。”
“说吧!父亲。”慎娇说。
“我目前制造好了一个量子纳米机械人和几个装载纳米量子装置的机甲机械人。等会儿,你回到公司领取这几件机械人后,给田范送去,另外,我希望师范能穿上量子纳米机械人。”
“父亲,我知道了。”慎娇说,拿起刀叉,切割盘中奶黄鸡蛋。
田范看着慎娇,“我能和父亲说几句吗?”他说。
慎娇仰头看着侏儒大头机械人,“你过去,”她说,“让师范和父亲通话。”
“是,主人。”当大头侏儒机械人语音播报似的嗓音响起来的时候,他走到田范身前。
田范赶忙放下喝的橙子汁,“父亲,”他说,“为什么让我穿戴量子纳米机械人?量子纳米机械人是微型机械人吗?”
“师范,”元创说,“量子纳米机械人不是微型机械人,量子纳米机械人是当代最先进的机械人技术,他主要由量子纠缠技术发展而来。”
在21世纪田范主攻的是文科,对理科量子技术一窍不通,他一听元创说的量子纠缠技术,他就一头雾水,但是他却不敢表露出来,怕元创对他产生怀疑。如果元创识破了他并非是田师范,而是田范,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一场灾难。他挤出笑容,仿佛他懂得什么量子纠缠技术似的。
“原来是量子纠缠技术啊!”他说,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吼出来。
元创点点头,“说的对,”他说,“我的孩子。”
“父亲,”田范说,“新款的量子纳米机械人都有什么独特之处呢?”
虽然田范不懂量子纳米机械人,但是他对战胜天空城却很感兴趣,如果量子纳米机械人足够强大,那么天空的战斗机械人将都不在话下。
元创笑了笑,“我想先保守秘密,”他说,“等量子纳米机械人到了你那儿,慎娇会告诉你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