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不是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吗?”兰心说,眉头挑了起来,显得很不高兴。
“说什么了?”田范在明知故问,但是他却表现得从容淡定,在21世纪时,他与许多歹徒斗智斗勇,早就强化了心理。
“送赵家父女去警察厅。”兰心说,忧愁地看着了一眼赵家父女。
赵德海额头上的汗珠沾满了他整个面部,他的面部肌肉在痉挛,他的眼神充斥着惊恐。小雅始终盯着墙壁上那一副山水画,虽然她的脸色惨白,但是眼神却显得淡定。
当兰心看向田范时,她双手紧握,手关节处因此变得发白了,但是她的心脏却依然平静,她总觉此时为了哥哥除去祸害,是值得的。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她继续说,瞅着田范的眼神里流露渴望。
“这样好吗?”田范说,却没瞅兰心,他依然害怕与兰心的目光对视,因为他怕兰心看穿了他的心思。
“有什么不好?”这一次兰心近乎在吼叫了,她尖锐的嗓音一出口,就在地下室里阵阵回响了起来。
“我们与赵家的仇恨永远也解不开,常言有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就是这个道理。”田范说,声音压得很低,仿佛理亏一样,有一瞬间他偷瞄了一眼兰心,他看到兰心眯起了眼睛,轻轻撇起了嘴角,他知道现在的兰心有点瞧不起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莫名的疼了起来,忽然,心脏又来了一阵的悸动,这时他的手心里开始冒出汗水。
“可是现在你已经与赵家有解不开的仇恨了?”兰心吼道,她的脸色变得惨白没有丝毫的血色。
“如果现在将赵家父女送到警察厅,我们与赵家之间的仇恨,更难以化解。”田范强词夺理,但是已到了强弩之末,任谁听了都难以信服,他的目的很简单,他想维护小雅,不让他受到伤害。
很快他为自己的一厢情愿,感觉到难堪,小雅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害他,而他却对小雅产生了情愫,这是一个铁血男人不应该有的感情。况且他的女人也太多了点。
作孽呀!真是作孽呀!最后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现在送赵家父女进警察厅,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有一点可以保障。”兰心说。
“那一点可以保障?”田范反问,一瞬间他瞥见兰心的眼神不对头了,他像是不认识面前这个小女人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双眸子。
“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我们不用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他们会在监狱里度过漫长的岁月。绑架可是重罪。”兰心慢慢看向赵家父女,她那蔑视的眼神里,仿佛揉进了邪恶,就在看着赵家父女时,她的眼睛里绽放出精芒。
“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妹妹吗?人见人爱的邻家小女孩吗?她分明就是一个心机女。”田范瞥着兰心的眼神眯了起来,这样想着时,信念开始动摇了。
“相当长一段时间以后呢?”他说,“赵家还会来寻仇的。”
兰心的眼神突然凝滞,当她看向田范时,一直蹦蹦跳跳的疯子李突然跑到墙角边上蹲下来,他捋顺了一下乱蓬蓬花白的头发,露出脏兮兮的面容,他的眼睫毛眨了一下,随即他瞅着田范嘿嘿傻笑了起来,这时他用肮脏的指甲盖扣起牙缝来。
“杀了他们。”兰心吼叫,当她尖锐的嗓音像是金属划破玻璃的声音,在这地下室激荡起来的时候,她的面色一瞬间里变得涨紫了起来。
“这样,就可以永远解除后患。”她继续吼着,这一次她的嗓音变了味儿,更像是一个女王在发号施令。
一直冷眼观瞧的黄毛突然走到小雅的面前,他站着不动,上下打量小雅时,他斜长的眼睛透露着冷漠,很快他就嗅闻到小雅身上淡淡的幽香,这时他的鼻孔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然后撇着嘴,“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他冷漠地说,“不如这样,给他注射3002年新型毒品,一旦她染上了毒瘾,叫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叫她往北,她绝对不敢往南……嘿嘿……这女人姿色不错。”
黄毛猥琐地笑了,此刻他口中那股子腥臭味,像是腐烂的臭鱼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小雅猛地正视黄毛,当他们的目光相对的那一刻,小雅的目光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阴鸷,她张开口,吐了一口黏痰在黄毛脸上。
“狗东西,”她恨声说,“凭你也想占我的身子。”
“嘿嘿。”黄毛擦干脸上的唾沫,奸笑了几声,他马上伸出手,托住小雅的下巴,他上下打量小雅,“不错,”他淫邪地说,“是个美人。”
但是在他说完,却并没有进一步逗留在小雅身前,而是走到赵德海的身前,他双臂环抱,一手托举着自己的下巴,像是猎人在欣赏猎物一样上下打量着赵德海。
赵德海是洛城市科学院的科学家,于新型毒品一窍不通,但是从电视节目上,他可以窥知一二,黄毛口中的新型毒品,是一种在冰毒基础之上提纯加工而成的毒品,普通人一旦沾染上这种毒品,终生不能戒毒,必须终生服用,一旦停用,也基本上宣布了这个人的死亡——吸毒者往往因为全身溃烂,不断产生幻觉而死。
他和黄毛的目光对视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的呼吸变得短促而粗重,他颤抖着身子扭捏了一下,但是很快被绳子束缚,此时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呸,”他往地上吐了一口黏痰,然后瞪着黄毛,“你就是个狗杂种。”他说,但是从他沙哑而颤抖的声音里判断,无论怎样,现在他的精神都已经处在了奔溃的边缘。
黄毛仰天哈哈大笑,片刻后像是着了魔,他突然伸展开双臂,仰望着棚顶上那忽明忽暗的灯,“我是狗杂种我是狗杂种……”他哀嚎着,忽而停顿下来,凶巴巴地盯着赵德海时指着他,“谁是狗杂种,老狗,”他吼道,“你才是狗杂种。”
赵德海又吐了一口黏痰在地上,当他抬起头阴鸷地盯着黄毛时,黄毛的脸色涨紫了起来,挥出巴掌,掌掴了赵德海,当清脆的巴掌声落下,赵德海脸上显出五道深深的手指红印。
看到父亲被打,小雅攥紧了拳头,瞅着黄毛的眼睛几乎要冒出了火,“你是狗杂种,你就是狗杂种。”她尖叫,但是吼破了喉咙也没有用。
黄毛只是嘿嘿冷笑,仿佛这一刻的场景,在他的一生里时常能见到。他扭头看向小雅,“你敢骂我?”他说着,向小雅一步一步走来。
小雅心头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使得她的心脏骤然不跳了。
“好了,”田范突然说,当所有人看向他时,他说话的语调明显放缓了。“到此为止吧!我考虑考虑你们的意见,最后我会做出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