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范愣住,慎娇咯咯笑了,她伸出手指,点在田范的额头上,“你到是说呀!”
“什么?”慎娇这种自说自话的方式,还是让田范感到诧异。
“说你曾经说过的誓言。”慎娇不依不饶,紧接着说。
田范脑海里回想了一遍慎娇,他突然觉得好笑,这慎娇像是小孩子一样幼稚,竟然能做出如此好笑的事情来。
“噗嗤,”田范掩住口鼻笑了起来。
“说嘛!快点说嘛!”慎娇真的像是孩子一样抓住田范的手,在原地扭捏着身姿,娇态百出。
田范的目光突然凝滞了,他盯着慎娇,想,这一世田师范辜负了他,他可不想辜负慎娇,就算是让他为慎娇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他突然搂抱住慎娇的腰身,猛地在慎娇嘴唇上亲吻了一口,这时慎娇深深的喘息声,萦绕在田范的耳边,她身体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仿佛花草的芬芳,浸入他的鼻孔之中。
很快慎娇推开了田范,羞红着脸,看着他,“你这个家伙,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说,白了田范一眼,随即她脸上显露出两抹红晕。
田范嘿嘿傻笑,笑后他想再亲吻慎娇,但是慎娇却拒绝了他,慎娇头偏离到一边去,田范只好作罢。
“我说,我说就是了。”田范说,“我是田师范,今天我发誓,这一世,我只爱老婆慎娇,我愿意和慎娇白头到老。”
慎娇咯咯笑着跑开,田范在后面追,侏儒机械人,四个小仙子似的机械人跟随在他们身后。当慎娇和田范跑出露丝大教堂时,他们看到停泊在教堂门外的飞船,正等待着他们。
慎娇跑到飞船里,田范,侏儒机械人。四个仙子机械人跟着上了飞船。
飞船船舱里华丽的装饰,桌子,椅子,像是春风化雨一样迎面而来,空气里弥漫的香水味,仿佛花草的芬芳,让人嗅闻了,都觉得心旷神怡。
慎娇坐在桌子边上,田范坐在了她对面,侏儒机械人站立在他们身边,四个仙子机械人飞在慎娇左右。
侏儒机械人将手中的盘子摆放在桌面上,慎娇拿起一块糕点,递给田范。“早晨,还没吃饭吧!”她说,“吃这个不错的。”
田范接过糕点,糕点浓郁的芬芳,飘进他的鼻孔,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妈妈过年时做的年糕,那味道虽然不及这时的糕点,但是吃上一口年糕,他感受到了真情,此时面对慎娇递过来的糕点,他触景生情,再一次感受到了女人的温存。
他接过糕点,飞船的轰鸣声响起,船舱震动了起来,窗户外,露丝大教堂的影像渐渐模糊,仿佛一抹即将消散的烟影。当他将糕点放在嘴里时,糕点浓郁的香味,让他胃口大开,这时他突然好奇发生在慎娇身上的事儿。
如今慎娇复活了,兴许她还记得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若是如此,最好不过,她一定知道是谁杀害了她。如不出意外,大致可以知道,是刘敬之,刘敬远兄弟俩杀害的慎娇,但是这只是推断,还需要求证。
想到这里,田范突然停止咀嚼,他看着慎娇,“娇,你知道是谁杀害的你吗?”他问,看到慎娇皱紧了眉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唐突,但是话已出口,他无法改变。
慎娇用力地摇了摇头,“我记不得了。”她说,为田范倒满了一杯咖啡,递到田范的面前。
“记不得了?”田范说,语音呜咽,因为他嘴里的咀嚼糕点还未咽下。
慎娇努力回想,但是脑海里关于那段记忆一片空白,“我确实想不起来了。”她说,面色露出凄苦。
“什么都忘记了吗?”田范问。
“不全都是。”慎娇说。
“只是忘记了那段记忆?”
慎娇细细回想了一遍,“不仅如此,有些记忆模糊了。”她说,“我我好像有一个母亲来着,她叫什么名字,叫梅艳丽,好像是,我肯定不了了。”
“你都记得什么?”田范努力咽下糕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喉咙里顿时弥漫开咖啡的香甜。这使得他想再吃一块糕点,但是意识到即将的询问,他立刻打消了这种念头。
“我记得你,记得我们的爱情,记得父亲,也记得我小时候和父亲在一起的场景,但是我却不知道我怎么认识的你,怎么成为你的爱人,对了,你的家庭出身,现在我也一无所知了。”慎娇说,为自己倒满了一杯咖啡,拿起一块糕点。
田范突然意识到,慎娇之所以变成幼稚的女孩,这其中一定有她失去记忆的缘故,然而这件事情有太多的蹊跷,慎娇失去部分记忆,看似正常,但是失去记忆的部分,与她死亡都有密切的关联。复活慎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弗洛德·元,那么弗洛德·元肯定知道事情的原委,或许他正在逃避着什么。
“父亲,知道你失去记忆的事情吗?”他继续问。表面上显得淡定,又拿了一面包圈放在嘴里咀嚼,但是此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没问过他,”慎娇说,“我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
“这……”田范说了一个字,停顿下来。略有所思地盯着窗户外。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侏儒机械人语音播报似的声音响了起来,田范和慎娇同时看向他,他们惊讶地看到侏儒机械人竟然有人的反应,他的机械手紧紧握在一起,五根粗细一样的机械手指互相揉捏着,金属表面上嚓嚓响着摩擦的声音。
“你根据什么这么说?”田范问。
“根据我的知识储备。”侏儒机械人说,他想冲着田范笑,但是他僵硬的金属面部在挤出笑容之时,显得并不自然。
“那么好吧!”田范说,“说说你的知识储备吧!”
“人死亡的那一刻,心脏停止了跳动,人脑的供血在这一刻会停止,那么人脑中的神经一定会受到损伤,所以在用尽科学手段复活了人之后,这个人一定会丧失一部分记忆的。”侏儒机械人说。
这一刻田范的思维变得深沉,侏儒机械人说的不错,确实有医学道理,但是像他这种仆役机械人怎么会懂得医学知识呢?另外用医学知识解释慎娇失去记忆的事儿,也并不完全正确。公元3002年的科技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完全可以在慎娇死亡的一瞬间,将她的记忆输送到电子仪器上保存,然后再重新输送回慎娇的记忆神经当中。这样慎娇会拥有完整的记忆。
但是现在的真实情况却是慎娇失去了部分记忆。
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吗?这还是一场失误?
田范无法判断,甚至怀疑侏儒机械人别有用心,他皱起眉头,凝视着侏儒机械人的面孔,但是他却无法从侏儒机械人的面部表情上寻找到答案。侏儒机械人此时面无表情,他的面容就是一张毫无感情表达的金属。
“你觉得这么解释合理吗?”田范试探着问。
侏儒机械人谦卑地弯下腰,此时他的金属身体发出咔咔的摩擦声,当他的头颅面对田范时,他机械地抬起头,看着田范,“我只是一部机械,我所有的知识都是生产制造我时,弗洛德公司技术人员传输给我的,是对是错,只做参考罢了。”他说完这段话,举起右机械臂缓缓贴在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