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希望。”田范说,觉得有泥巴糊住了自己的眼睛,兰心竟然将几把残破的激光枪说成了自己希望。
很快他联想到兰心失败后惨兮兮的样子。他想笑,但是憋了回去。
“是我的希望。”兰心看着零件堆中几把残破的激光枪,很有信心地说着,眼神中流露对未来的期待。
“万一失败了,怎么办?”现在很闲,这给田范调侃兰心的机会。但是话说了出去,他马上觉得自己心理不正常,不管怎么说,兰心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作为被拯救者,他调侃恩人,这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田范说完了话,就后悔了,不敢直视兰心的眼睛,刻意躲避她的目光。
“不相信我吗?”兰心问。
“相信。”田范违背良心地说,心里觉得兰心失败的可能性很大。接下来,他需要为兰心擦屁股,再次支付赌金。但是在他心里终究没起一点波澜,他身为弗洛德公司副董事长收入不菲,5000元对于他来讲,只是一个很小的数目。
兰心笑了,然后很兴奋地走到零件堆前,将散落的破损激光枪零部件捡起来,笑盈盈地走回到床边坐下。
“你看,”她说着,将激光枪零部件递到田范的眼前,“我会将它们修理好,然后安装在六个机械触手上。进一步提升触手的战斗力。”
三把残破的激光枪,损坏程度完全不同,第一把激光枪,枪托和扳机损坏了,第二把枪管炸裂了,第三把,只剩下激光发射器了。
兰心捧着它们,兴奋的像是一个孩子,她看着田范的眼神里流露着自信的光芒,嘴角抿着浅浅的微笑。
“我不相信,你能像男人一样工作。”一般女子受体力,知识限制,很少从事金属安装,焊接的工作。更何况,像是兰心这样柔弱的姑娘。
兰心面色变得凝重,“你不相信我?”她说,失望的眼神里黯淡无光。
“不信。”这一次田范回答的干脆。
兰心弯腰,头探入到床底下,从床下拽出一台破旧的电焊机,一个工具箱子出来,然后她坐在地上。
“我这就动手拆卸了它们。”她喃喃自语地说,打开了工具箱子。工具箱子里,有扳手,螺丝刀子,老虎钳子……她拿了一把螺丝刀子,一个扳手,放在地上,随手拿起一把残破的激光枪,一把螺丝刀,她用螺丝刀拆卸激光枪上的零部件。“你等着看吧!我只需要激光枪上的激光发射器,就行了啦!”她继续喃喃自语地说,残破激光枪上的零件一个一个被她拆卸下来。最后只剩下一个圆滚滚,两面对称安装有聚焦镜的金属球。
她脏兮兮的手递到田范眼前,“这就是激光发射器。”她说。“我就用它打败两个半机械人。”
田范注视了一眼兰心手心中的激光发射器,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了,他这一次时空穿梭,可不是为了看兰心改装机械触手的,他是来破案的,现在不但一点眉目没有,反而被打晕了,最为奇怪的是,抓获他的人并没有伤害他。从醒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有一个疑问,那些人为什么不伤害他呢?大约也只给他注射了镇定剂,这个现象不是很反常吗?
“嗯,”他说,显得漫不经心,心思仍在发生没多久的事件上,“那你赶快将激光发射器安装在机械触手上吧!”
兰心咯咯笑着,将激光发射器放在工具箱子里,然后拿起另外的残破激光枪拆卸。
田范的视线从兰心面容移开,看向洞顶上,床边墙壁上那盏油灯灯芯释放出的灯影,活跃地在墙壁上摇晃,似想出来,扑到田范身上,当灯光渗透进棚顶边角的一张巨大蜘蛛网时,站立一根蜘蛛丝上,长着斑点的大蜘蛛眼睛显得幽幽发亮,像是从黑夜里闪出的幽光。它的触手盘在蛛丝上,整个身子像是静止了,一动不动,幽亮的眼珠盯着布满灰尘的蜘蛛网上。田范闭上眼睛,他知道思考的时刻到来了。
他记得审问他的人,是一个女人,她身上悠悠的香味,现在还在他脑海里留存,只不过这个信息,用处不大,那个女人相貌,身高,他一无所知,如果想要从中提取有用的线索,无异于大海里捞针,难上加难。
他很快摒弃了这个女人,思考下一个目的,当他提出是弗洛德·元女婿时,那个女人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他们认识弗洛德·元,并且和他有利益上的关系,所以才释放了自己吗?在心里这样问自己时,他觉得自己很幼稚,即便他们认识弗洛德·元,也无法得知他们的一点线索,现在慎娇肯定已经死了,他错过了最佳的机会,现在只能再次时空穿梭,蹲守在别墅外,看看到底是谁打晕了自己。要是能抓住他,最好不过,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嘶嘶啦啦声打断了田范的思路,他睁开眼睛闻声看去,发现兰心一手拿着焊接面罩,一手拿着焊接钳子,往六个机械触手上焊接激光发射器。这时他想起了一件事,兰心是他的恩人,目前怎么也不能丢下她,他总应该陪伴她,到下次比赛结束。
洞厅外,哒哒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斜长的身影遮挡住地面上的光影,一个瘦高,面色晦暗的中年男人带着顾安,以及六个流里流气的小子,步伐轻盈地走了进来。中年男人站在兰心身后停下来。其余人跟随着他停下来。中年男人捋顺自己油亮的头发。看着兰心的背影皱起了眉头,他斜长的眼睛因此挑起了眼角,电焊斯斯啦啦迸射着火花,焦糊味弥漫在洞厅里时,他高挺的鼻梁禁了起来,像是女人的小嘴巴不受控制地抽动一下。
很快电焊的火光熄灭,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的黑色西装,顷刻间陷入黑暗,像是融化在灯影里的黑幕。
“兰心,”中年男子指着床上的田范说,“他是谁?”
兰心听到沙哑的嗓音后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放下电焊,转身站在中年男子对面,“他是我从24街区街道上捡回来的一个可怜人。”她说,看向田范,见田范坐在床边,“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姓名。”她继续说,面色羞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
中年男子头颅低垂下来,似乎在思考,他脚上的锃亮黑皮鞋上,顿时映显出他一双阴郁的眼睛,很快他走到床边,站在田范身前打量着他。
为了探寻慎娇死亡真相,田范装扮成乞丐,现在他浑身脏兮兮的,身上散着恶臭。
中年男子捂住了鼻子,厌恶地皱紧眉头,“你是兰心捡回来的?”他问。
“是。”田范说。
“老大,”顾安插嘴,“这个男人撒谎。”
中年男人扭头看向顾安,顾安指着田范继续说:“他刚才说是兰心的亲属。”
兰心面色羞红,田范狡黠的目光游移在中年男子和顾安的面孔上,最后他看着中年男人,“我想解释一下,”他说,目光与中年男人阴郁的目光对视,心里泛起一阵寒意。
“解释什么?”中年男人。
“我和兰心的关系。”
兰心面色通红。“他是地下世界的老大,他就是李乾。”她说。
兰心点出中年男人的名字,引起了他的反感,他瞪了一眼兰心,再看向田范时,目光透漏着冰冷的杀意,“我是叫李乾。”他说,眯起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田范。”在洛城市,所有人都知道田师范,但是绝对没有人知道田范,两者虽然一字之差,但是差之千里。所以田范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田范——”李乾说,伸出手欲要和田范握手,当田范伸出手时,李乾却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你要解释什么?”他接着刚才的话题问,故意环抱双臂,手拖住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