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拗不过你。”钱璐皱紧了眉头,歪着脑袋,仰望着粉红色的壁纸,若有所思地眨着眼睛。
“不是倔强的问题。”田范说,眼神更加坚定。
“那是什么问题?”钱璐看向田范。
“你认为这世界上有父亲谋杀自己女儿的吗?”田范与钱璐目光对视那一刻,他看到钱璐的眼神里渐渐流露出忧虑。
“在洛城市没有人敢碰元慎娇一根指头,除了元创之外。”
田范摇了摇头,“元慎娇的死也许只是一场意外。”他说,看到钱璐坚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意外。”
“你看到了。”
“没有。”
“那为什么这么肯定?”
“元慎娇身上有武器和微型机械人,一般人轻易接近不了她,这就是我的判断。”
“所以你就坚信杀害元慎娇的人,是弗洛德·元。”
“对。”
“牵强。”
“什么理由?”
“你见过一个老父亲杀害自己女儿后痛苦流涕,伤心欲绝的吗?”
“这到没有。”
“所以元创并没有杀害元慎娇的动机。”
“可依我对元创的了解,杀害元慎娇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元创。”
“荒唐。”
“这种感觉一直在我脑海中萦绕,我并不觉得我的判断有什么荒唐。”
“首先我要纠正一下,确认元创是凶手只是你的感觉,其次,就不能再用判断一词,来反驳我的言论。”
钱璐面色羞红,一时间说不出话,她看向田范的眼神渐渐游移起来,似乎在审视着他的内心,片刻后她坚定地看着田范。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她说。
“你只是听到他们争吵,并没有看见事情经过,我无法相信你的感觉。”
“以后总会有机会证明的。”钱璐说,嗓音越来越低,仿佛不自信。
“以后有机会证明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不想解释。”钱璐不再瞅田范,低垂下头,看着地面上的阴影。
一道朦胧的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地面上的阴影霎时间湮灭,窗户外,美丽,闪耀着光芒的星云近在咫尺,星云环簇的星球周边褐色的大气层缓缓地旋转着。
随着空天母舰快速飞离星云,船舱里闪耀的光影瞬间里灰飞烟灭,墙壁上的灯烘托着钱璐的后背,显得她白皙妖冶的面容有些黑暗,地面上渐渐显现出她的身影,她双手紧扣放在双腿间,十指不断揉捏,手背上留下的红色痕迹清晰可见,双脚没有踩踏在地上,恨天高厚重的鞋跟轻轻点在地面之上。
当她柔美而低微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人在轻声细语。
田范感受到了钱璐的情绪状况,他再问时将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着她。“那你为什么说?也是在凭感觉吗?”他温柔地说,看着钱璐的眼神里渐渐流露出爱怜的神色。
“你既然不相信我的感觉,我也不想再谈了。”钱璐缓缓抬起头,扭头恳切地看着田范,“总之,我希望你相信我,不要违逆元创。”
田范觉得钱璐神经大条,也许是太为他担心的缘故,所以钱璐的表现才太过敏感,他瞅着钱璐的眼神里渐渐变得暧昧,手不由自主地抓在钱璐的小手上,轻轻掰开她的手。再次注视她的双眼时,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流露出迷人的微笑。
“我听你的。”田范说,“不要伤害自己。”紧接着他将钱璐的一双小手捧到眼前,低头看了一眼钱璐双手上扣出的血痕,眼睛立刻充满了血丝。“这如何使得呢!”他喃喃自语地说,捧着钱璐的一双小手,轻轻地吹着她手上的伤痕。
钱璐挣脱开田范的手,面色羞红地看着田范,“腻歪人。”她低声说,却掩饰不住眼里的喜悦神色。
田范不依不饶,强抓过钱璐的小手,“我帮你揉揉,省得你疼。”他说,低垂头,边吹着边揉着钱璐的手。
“我们还是先完成元创交代的事情吧!”钱璐说,不再看田范,满脸含笑地直视着对面墙壁上的壁纸。
田范缓缓抬起头,看着钱璐,“为弗洛德公司传宗接代。”他戏谑地说,很快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在良心和道德层面上,他无法宽恕自己,至少面前的这个女人,并不专属于他。心脏的痛楚在全身蔓延,他没了调侃钱璐的心情,深深地低垂下头,目光忧虑地看着地面上自己的身影,不再说话了。
气氛突然凝滞,钱璐不知置言于否。
两人沉默了许久,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大头机械人一撇一扭地走了进来,当他的目光注视在田范和钱璐面孔上时,他金属眼皮频繁地眨动,随之那嚓嚓眨眼皮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需要完成元创交代给我的任务,你们没做任何事情,只是在低语,这让我很难办,你们知道我会受到惩罚的,董事长会关闭我的。这对我意味着永远的死亡,请你们可怜我,不要无休止地窃窃私语了。”大头机械人稚嫩的童音里充满了哀伤。
“你出去吧!我们会按照董事长的安排做。”钱璐说。
大头侏儒机械人走出去,关闭房门。
当田范再次嗅闻到钱璐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时,他们相拥在一起,淡淡香味儿涌进田范鼻孔,他觉得此刻是他两世为人中最幸福的时光,同时也为他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小雅身上有天然的体香,齐木格身上似乎涂抹了一种置幻的香味,闻了,使得产生无限的联想,钱璐身上的香味与她们都不同,钱璐身上的香味更类似熟女身上的香味儿,那是成熟女人特有的香味,虽然带有男人身上的汗臭味,但是闻了,触摸到了,终究会让人忘记一切,开始神魂颠倒。
直到两三个月后,田范依然流连熟女身上的气味,他在嗅闻着熟女的气味时,也在体验着男人的快乐,直到大头侏儒机械机械人再次到来,他们平静的生活才被打破,大头侏儒机械人带着钱璐做了一次体检,钱璐就再也没回来,田范只等到了大头侏儒机械人冷冷的一句话:“钱璐怀孕了。”田范渴望地看着大头侏儒机械人,希望他能告诉他,他何时再能见到钱璐,可是他等来的却是大头侏儒机械人的漠视,他也没说什么,关闭上房门走了。
这是田范今生中唯一一次重大挫败。他坐在床边上,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深深地低垂下头,眯起的眼睛凝视着地面,仿佛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眼神显得空洞而无物,在他内心里,第一次感受到命运被人主宰的悲哀,就是自己的情人生了自己的孩子,他也无能为力,连看一眼也不行。从这一刻起,他开始恨元创,即便元创是他今生最大的依靠。他的痛苦情绪依然不受控制的蔓延。地面上的阴影,四周粉红色的壁纸,灯影余晖的热度都像是巨大的心理阴影向他冲涌而来,涌入他的心窝窝里,占据他眼睛的瞳孔。沉默了许久,最后他一个人趴在床上,无声地流泪哭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