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天清晨田范带着周氏父子和疯子李回来时,钱璐已经准备好了一桌早餐。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屋里。钱璐缓缓抬起头,她吃惊地看着疯子李。
疯李子坐在桌边上,也不打招呼抓起餐桌上食物就吃。在柔和的光线中,他的脸显得苍老,头发蓬乱。那些爬在他身上的改造老鼠像是蠕动的蛆虫爬到他手臂上嗅闻着食物的香味儿。
钱璐觉得这疯子李就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变态。
“谁家的孩子这么爱玩老鼠,”她说,一面蔑视地盯着疯子李。“竟让老鼠爬到自己身上来了。”
一群改造过的老鼠蹲在疯子李的身影阴处,仰头看着疯子李。
那洒进屋中的晨光余光晃着它们的身子,使得它们的眼睛显得绿油油的。
疯子李缓缓抬起头,晨光洒在他脸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瞳中没有一丝神气。
“我是弗洛德的员工,我叫李峰,不是孩子。”他说,随手将手中的食物丢在地上。
那阴影处蹲着的老鼠像是疯了一般跑到地板上的食物跟前啃咬着食物。
吱吱的老鼠叫声在寂静的清晨响了起来。
疯子李看着桌面抓了一块油黄的鸡肉。
田范,周氏父子结伴走到桌前坐下。
“呦,弗洛德公司的员工都像是你这样邋里邋遢的。”钱璐笑着说。在她异样的眼神里,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那是对疯子李的厌恶。
“弗洛德公司还能有今天的成就吗?”她刚才的面色红润,现在变得惨白,斜视着周氏父子,田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
当第一眼看到疯子李时,钱璐就觉得他做不了什么事儿,然后就开始埋怨田范和周氏父子将一个疯子领回来了。
况且在以后的日子里,疯子李是要和他们一起生活的。
一个极反常的人,极有可能做出不正常的事儿。疯子李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身体强壮,他那胸脯上隆起的肌肉就像是钢铁一般的结实。
很遗憾的是疯子是受到法律保护的。
钱璐的目光再次盯在疯子李的面容上,说:“这里是疯人院吗?这里是养老院吗?一个疯子应该去疯子该去的地方,而不是在居民住宅。”
“女士,”疯子李抬头看着钱璐,“您是在怀疑我的能力,质疑我的人格吗?”
他这话中的吗字一出口,他就变得异常,他双手抱住自己乱蓬蓬的头发,低垂下头,面容痛苦扭曲起来。
他喃喃自语地说:“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我是一个好人,令人羡慕的人。”
也许疯子李说的都是真的,可现在他怎么都让人看不出他就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穿着睡衣,衣服扣子扣错了方位,睡衣拧巴着,像是破抹布套在他身上。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总是空洞的。
在呼吸时他肺部会响起丝丝的声响,而随之而来的就是那呛人,弥漫在屋中的酒糟味儿。
田范不忍看到疯子李犯病,他在山洞时确实看到了疯子李的才华,就时光机而言,就足够人们津津乐道的了。
他伸出手锤了一下身边的,正木讷看着钱璐的周学文的胳膊。
周学文侧脸看着田范,田范轻轻地摇了摇头。周学文知道田范是要他帮助疯子李。
他说:“钱璐女士……”
钱璐眉头一皱,那斜视的眼睛又有了怒火。
“请不要直呼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并不是你可以直呼的,”她说,一面微微地昂起头,眼神充斥着不屑。
周学文的脸立刻红了起来,他说:“他不是疯子,他是科学家。他的研究成果令人叹为观止。”
钱璐的目光又注视在疯子李面容上,疯子李双手抱住着,还在喃喃自语。
钱璐觉得疯子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反问着说:“这世界上的科学家都会自言自语的吗?你认为你的观点是正确的吗?”
周学文期盼地看着疯子李,想着让他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疯子李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依然抱着头,低垂着脑袋,喃喃自语。
他知道他的这位朋友确实受到过刺激,打见到疯子李时,他就看到过疯子李仰望着天空,或呆呆出神,或喃喃自语,而且这种情况很多,甚至在严重的时候他会听不到别人说话。
现在疯子李犯病了,他表现得并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周学文想安慰疯子李,但是他并不知道多少疯子李的过去,所以也就无法打开他的心门。
他无法反驳钱璐,只能低垂下头颅。
钱璐咄咄逼人,“这世界上的科学家如果都是疯子,世界的文明也将终止。我不相信他会有什么才能。你们怎么会将一个疯子领回家呢?你们要知道这里不单单住着男人,还有像我这样男人渴望的女人。”
太阳能面板半开着,从屋外吹进来的风吹拂着钱璐的面颊,她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剧烈起伏的胸脯像是两个峰峦在上下的沉浮着。
她喊破了喉咙,嘹亮的高音在屋中回响。
周墨弱弱地说:“请收留叔叔吧!”当他的目光与钱璐凶巴巴的目光对视着,这个青年人表现出和外貌不一样的特征。
他低垂下染成五颜六色的头,不敢言语一声。
“这里是疯人员,这里是民政厅下属的办事单位?”钱璐不依不饶。双手按在桌子上,似乎要从桌面上蹦出来那样。眼睛瞪得很大。
通过刚才冷静的观察,田范已经看出钱璐的意图,她想撵走疯子李,因为她感觉到个人人身受到了威胁,她也很厌恶疯子李。
疯子李这个人确实是疯的,但是不总是疯的,他有正常的时候,而在他疯的时候,表现得更多的是他个人对科学的痴迷,而不是对女人的渴望。
基于这一点,田范早就通过观察得到,所以面对强横的钱璐,他表现的冷静。
“不。”他说,一面拿起盘中的刀叉,低头看着食物,切割食物。“疯子李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科学家。”
“钱璐,”他抬起头,看着钱璐,然后将一块油黄的肉放在嘴里咀嚼,“来之前,他就说的清楚,他不会住在卧室里,他只会住在地下室,或者老宅的下水管道里。”
“请你记住一点,我才是弗洛德公司的董事长,而你只是我的秘书,请对我请来的客人道歉,并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