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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另一端车厢门口钻进来一个人,是拳击手张铁,他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比起皮衣男两人,要好上许多。

张铁跟队员们分散了,被怪物追,追到了这节车厢。他来不及看车厢号,便跑了进来。

当看到皮衣男时,眉头一松。

以为自己跑过了第六节车厢,来到第三节。

可又当他看到不远处的少女时,心头咯噔一下,如坠寒窖。

“你……这是第六节车厢?”

池颜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到达这节车厢的时候,都会露出恐慌的神情。

她淡粉手指覆在座椅边缘微蜷,目光从皮衣男身上移到张铁身上,默不吭声。

皮衣男当着她的面,跟张铁说:“boss不在,不过我们可以绑住她,才还有一丝机会达到结局。”

张铁憨厚的脸凝了起来,立刻拒绝:“不行!”

绝不可与boss为敌。

皮衣男也不管他了,大步往池颜走去。

张铁速度比他还要快,挡在她的面前。

“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皮衣男不甘心地瞪着他:“你难道不想救自己的队员吗?如果有她在,boss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张铁对于自己的信念一直都是固执己见的:“她是无辜的。”

若是没有她呢,他们还是会死。

何况这是a级难度的电影。

他们原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进来的。

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的池颜,情不自禁道:“等等,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睡一觉的功夫,怎么有种重新穿越的错觉?

张铁道:“这里是惊悚电影的世界,而跟你待在一起的青年是这个电影的boss。其他车厢都是怪物,它们的目的,是为了杀了我们。”仟千仦哾

池颜:“……?”

还是在做梦对吧?

没等她想清楚,车窗外突然传来震动的响声。

“轰——”

断臂的男生惊恐地看向窗外,“雪人……雪人来了……”

身形巨大的黑影是由雪堆积而成,羊头脑袋低垂,靠近车窗,豆大似的猩红眼睛逡巡着里面。

池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物,羊头比普通羊头都要大,尖牙是兽齿,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又一下地撞击车厢。

车厢不断摇晃起来,脚下颠簸不稳,仿佛整个车厢下一刻就会被它掀翻。

“跑!”张铁吼道。

几人跑了起来,穿梭在一节节车厢之中。

池颜跟在最后,断臂的男生都比她跑得快,他们很快与她拉开距离。

她气喘吁吁,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手肘无意磕到地面,脆弱皮肤渗出丝丝血珠。她疼得眼眶微红,咬了咬唇,忍着疼缓缓站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

外面的雪人居然将车厢上顶徒手撕开,比她人还要大的羊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那双野兽般骇人的红目宛若血月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地面停止了震动,张铁及皮衣男人几人忍不住往后看去,视线里出现了令他们震惊的一幕。

只见庞大的羊头雪人笨拙、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轻柔地捧起地上摔倒的少女,仿若视为珍贵易碎的宝物。

恐怖诡异的杀戮荡然无存,杀人机器的羊头雪人此刻像是一只无害、由冰雪堆积而成的雪人。

窝在冰雪手掌里的池颜瓷白手肘溢出的血珠,滴落在那片雪白之中,浸染点点鲜红。

她以为自己死路一条,紧紧阖眼,害怕地蜷缩成一团,不敢去看那头可怕的羊头雪人。

羊头雪人并未杀死她,而是将她放在列车中的座椅上,动作极尽轻柔。

冰雪凝结成的手臂缓缓收回,羊头雪人后退两步,身影消失在白蒙蒙的风雪里。

“嘟嘟嘟——”

周身环境开始改变,撕裂的车厢开始修复成原样。地板褪去厚厚积雪,一切都回归正常。

[尊敬的旅客们,南迦雪山站点已过,下一站终点站……]

列车广播里响起通知。

-

还活着的观影人们身上都受了伤,有轻有重。有疗伤药水,他们的状态也慢慢恢复健康。

这一站张铁这队统共死了六个队员,七个重伤,三个轻伤。

劫后余生的他们对视一眼,露出欣慰庆幸的笑容。

断了一条腿的轻竹见队长张铁心事重重的样子,开口问:“队长,怎么了?”

张铁满脑子都是那一幕,羊头雪人捧起少女,轻轻放到座椅上。

他干涩的喉咙咽了咽,道:“电影里的怪物,会有感情吗?”

轻竹摇头,笃定地说:“不会有的,它们是诡域创造的怪物。曾经政府实验室研究过这类怪物,它们根本没有情绪波动,也不会有感情,只会杀戮。”

张铁也觉得自己当时见到的像是一场梦,可不仅他一个人看到,另外两人也看到了。

南迦雪山里的羊头雪人对待第六节车厢的女生是不一样的。他清楚看到那双猩红的血目里,浮出与冰冷杀意不同的感情。

“我可能是在这个电影待太久了,精神状态不太好,我歇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说。

-

“老大,那个女的不简单!她肯定不是观影人……”断臂队员虚弱地说,眼白布满血丝,充斥着惊骇。

皮衣男人躺在座椅上,他队员死得比张铁那队那要多,如今只剩下自己和断臂。

他眼里出现贪婪与兴奋。

怪物不会伤害第六节车厢的女生。

如果抓了她,那他以后就能获得数不尽的神器。再也不用担心会死在电影世界里。

-

从噩梦里苏醒的池颜面色吓得苍白,黑如乌木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鬓角,急促呼吸着,手心额头都渗出了汗水。

“颜颜。”蹲在一旁为她处理伤口的青年握住了她的手指,安抚着她慌张的情绪。

池颜看清了眼前的人,压着心口的害怕才逐渐如潮水般褪去。窗外残阳倾泻,洒在她浸了水汽的睫羽前,她不顾伤口的疼意,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埋在他的怀里。

“惊寒、我害怕……”

无论是那只比列车还要高的羊头雪人,还是昏暗、见不到他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