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脾气差、毒舌的池颜一开口便是戳人心窝:“我是好好说了啊,不然怎么说?你不会染了一头鸡毛,就听不懂人话吧?还有什么怪物?我看你现在就挺像个怪物的。”
壮汉张铁直接傻住,其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显然没想到一个可爱乖巧的漂亮女孩子会说出这些话。
池颜自己也吓到了,耳垂红红的,鼻尖泛粉,愧疚又慌张地抿了抿唇,差点没忍住开口道歉。
【这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
原主就是这样的人,喜欢骂人。一张口能说出与样貌不符的话,除了在男主面前。
红毛男听完怒不可遏,走上前就要给她好看,一道身影忽然出现,攥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
那人力气大到可怕,红毛奋力想挣扎也纹丝不动,手腕更是痛得近乎骨折。
“痛痛痛……”
池颜看到一手端着方便面,一手钳制住红毛的人,连忙揪住了他的衣角,小声劝架:“惊寒松手。”
叶惊寒松开了手,把桶装泡面放到桌面,然后仔细检查了她一番,见她无事,漆眸深处滋生的阴暗才悉数褪去。
众人看到突然出现的青年,心底骤然生出骇意,森然寒冷从脚底窜到头顶。其中有个获得通灵能力的观影人,在青年出现刹那,头痛欲裂,双目溢出鲜血,当场晕了过去。
“小峰。”
皮衣男人握紧左轮枪,那阵恐怖的压迫感使他手指颤抖,不再停留,带着队员离开了车厢。
而壮汉张铁也是一样,背起晕过去的小峰,忍着惧意,对池颜道:“打扰了。”
池颜看着他们一行人去往另一节车厢,疑惑地眨眨眼。
“认识他们吗?”青年问。
她收回目光,晃了晃脑袋,在闻到桌面上的泡面香味后,一切都被她抛之脑后,来到座位开动。
叶惊寒深深看了眼车厢尽头,眉眼覆上淡淡阴影。
“惊寒,你吃了么?”少女睫羽被泡面热气濡湿,眸子笼着薄薄白雾,面条滚烫,没一会儿,她那两瓣殷红的唇越发鲜满、软嫩。
叶惊寒点头,坐到她一旁,抽了张卫生纸,细致入微地擦拭她雪白下巴沾上的油汁。
“别急,慢慢吃。”
池颜麻雀似的胃,吃了一半,便吃不下了。
于是剩下一半全进了叶惊寒的胃。
他丢完垃圾回来,池颜正仰着头看着窗外,粉白脸颊两侧陷了两点梨涡,看得很是专心。
“很好看吗?”青年坐下来问。
池颜听到他的声音,回眸看他,点了点头,乌眸里落满的光点璀璨。
“好看啊。”她以为他也想近距离看,便提议说:“惊寒,要不要换位置?你坐里面看得更清楚一些。”
青年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指,垂眸道:“不用。”
这一路风景他已经看过了。qqxδnew
池颜闻言,只好作罢,继续往车窗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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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人类……”
经过各种救治终于醒来的通灵人小峰颤着声说。
他脸色惨白,精神状态很是差劲,坐起身背靠着座椅,眼里填满了恐惧。
短发女生轻竹是队伍里的信息库,进入一部电影前会去收集信息线索。当时人面虫在人类后颈产卵便是她说的。
轻竹问:“他是怎么出现的?”
有两个队友道:“我们一直观察四周,能够确定那个人是凭空出现在车厢里的。”
队长张铁沉思了片刻道:“他很有可能就是这部《列车》电影的终极boss。”
他们的世界在一百年前,出现一个又一个诡域。诡域里生出各种各样不存在这个世界的怪物,怪物们十分强大,只会无意识、无感情地杀戮。
人类深陷危险之中,直到一家招牌名为【永乐影城】电影院出现。
人类踏入电影院完成电影结局,便能获得附有超能力的神器。神器能够杀死诡域中的怪物,于是国家政府派出一波又一波的军队前往电影院。
但【永乐影城】播放的都是恐怖惊悚电影,犹如游戏关卡般,每一部电影都存在一个终极boss。
难度越难,boss越强。
进入电影里的人统称为观影人,观影人想要从电影里离开,需要完成电影结局,或者杀死终极boss。
至今为止,观影人们都未曾杀死过boss。因为电影世界充满危险,单单是活到结局,便已是难事。
然而在遇到boss后,观影人们的死亡率高达99%。
可这一次,他们都活下来了。
“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们?”光头男人心惊胆战地问。
所有人都陷入迷茫之中。
戴着眼镜的学生装女孩打破宁静:“你们没注意到那个女生吗?”
众人朝她看去。
女孩叫若妍,是队里面观察力最强的,她推了推眼镜框,道:“和boss待在一起的女生,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来到了电影里,还把boss当作男朋友。”
这是最令人震惊的。
那个黑发及肩的齐刘海少女,她说的话是真的。
在经过黑陆泽站点的时候,她全程都在睡觉。没有一只怪物敢靠近第六节车厢,因为那里有这辆列车的boss。
空气冷寂了许久。
队长张铁道:“除非必要,以后谁都别去第六节车厢。”
队友们应声。
轻竹目光落在窗外,忽然开口:“队长,下一站是南迦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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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旅客们,下一站是南迦雪山,请各位旅客们做好准备……]
[南迦雪山,旅客们可以一睹雪景,峭壁间可以看到可爱的小动物们。温度寒冷,请旅客们注意保暖哦~]
广播声音回荡在每节车厢里。
正专注看窗外的池颜明显感觉到空气温度极具下降,唇色淡了些许,肩膀一沉,青年拎着一件羽绒服盖在她的身上。
“抱着。”他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热水袋,温度发烫,由柔软棉布裹住,搁在她手心里。
池颜身上的冷意被驱散个干净,只剩下如坠春日暖阳的热意。
她甫一抬头,脑袋便戴上一顶羊绒毛线帽,青年正理着她耳后略乱的乌发。
池颜看到他神情认真,顿了顿,粉润指尖一伸,覆在他后颈处,凑近亲了一下他低垂的脸。
亲完她脸皮薄地低下了头,露在空气里的耳尖红通通的。
仿佛方才被亲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