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告诉我们,阴鱼一般在年代久远的墓葬里才有。
阴鱼的样子跟蝌蚪有些像,但尾巴比蝌蚪更长,更像是蛇的尾巴,且能像蛇一样将猎物缠住。
最初是墓主人为了锁住墓地的风水而养的一种鱼,古代很多皇室在修墓前会在主墓室外修一个小型水池,里面放一条雌雄同体的母鱼,随着母鱼慢慢长大,会以墓室里的虫蚁鼠类为食,渐渐孕育出很多小鱼,随着小鱼慢慢长大,会在水池边用尾巴捕猎,哺养母鱼,身体里也会分泌出像清水一样的物质,滋养母鱼,保持水池里的水永远不会干涸。
这种水不但无毒,甚至还是强身健体的药。
但奇怪的是,这个地方明明是个天然的岩洞,为什么会有这种墓葬里才有的阴鱼呢,这条地下河怎么看也不像是人工修葺出来养阴鱼用的小水池啊。
我们说话间,那些阴鱼已经慢慢退回了水里,只剩下两三条不死心的将尾巴伸到岸上不停的缠绕搅动,却始终离我们很远,倒是缠了不少彼岸花到河里,红黑相映,显出一种诡异的美来。
最后,河边开始变得平静起来,翻腾的水面划出一道道长长的涟漪,扭动着细碎的水花,像是舰艇航行时划出的波浪。
“不好,快走!”张教授望着水面,突然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焦灼恐惧的神色。
“怎么了?”徐文颖不解的问道,迟疑着站起身,“可是萧天师他们还没有回来啊。”
“不能在这个地方等了,快!否则就来不及了!”张教授随手捡起两个背包吩咐道:“付杰,赶紧将黑子背起来!”
“哦!”付杰不明所以,但是依旧按着张教授的话,俯身蹲在黑子的身前,让黑子爬到他的背上。
黑子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完全没办法坐起来的样子。
钱志奇走过去帮着把黑子从地上扶着坐了起来,托着他的屁股,将他使劲往付杰的背上推。
张教授不停的望向河里激荡着涟漪的水,神色焦急中带着惊恐,不停的催促大家快点。
就在大家手忙脚乱却不知所以的时候,河水发出“哗啦”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人从水里钻出来了一样。
几乎同时,我们回过头像河里望去。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震惊不已,甚至忘了逃跑,直到张教授大喊了一声:“都还愣着干什么,跑啊,快跑啊!”大家才回过神来,没命的朝前奔跑着。
一条水缸粗细的黑色怪蛇从河水中间高高昂起头来,脑袋扁平,一双如同红色灯笼的眼睛并没有长在脑袋的两侧,而是像人的眼睛一样并排长在那张扁平的蛇“脸”上,格外诡异瘆人。
它的下半截身子藏在水里,看不出具体的长度,露出水面的部分约莫三四米,头顶几乎触到了岩洞顶部的钟乳石。
那条怪蛇就那么立在水中静静的望着我们,猩红的眼睛凶残而热切,仿佛望着一堆美味的食物。
“阿杰,你赶紧跑,不要管我,否则我们都得死!”
除了张教授,我们这群人中唯一能说出话来的就是黑子,他挣扎着想从付杰身上下来。
“要走一起走,我不会放弃你的!”付杰说着,背着黑子就朝前飞奔。
我回过头,见一直立在水中盯着我们一动不动的怪蛇见我们都跑了起来,通红的眼睛里竟露出几缕猫捉到老鼠后露出的那种戏谑神色,高高昂起的头颅往下低了低,目光落在付杰和黑子身上。
“你放开我,别管我了!”黑子还在付杰的背上扭动着身子,浑然不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成功引起了怪蛇的注意。
我的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刚要提醒付杰小心,只见怪蛇的身子猛然暴涨,接着迅速的弓下躯体,张开嘴,笼罩在付杰和黑子头上。
怪蛇的嘴里流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泼水般的落在付杰和黑子的头上。
付杰脚下的动作顿住,仰头正好对上怪蛇张大的嘴。
黑子也仰起头看向怪蛇,不再挣扎,脸上只剩下绝望。
付杰没有再朝前跑的时候怪蛇也保持着弓起的身子不动,嘴里的腥臭的黏液很快就将付杰和黑子包裹了起来。
付杰没有再跑,这种情况下,谁都能看出来,跑,一定跑不过怪蛇的速度。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担忧的望着黑子和付杰两人。
怪蛇不再动作,眼里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我突然反应过来,这条怪蛇的眼睛虽然大而恐怖,会不会其实根本看不到静止的东西。
我摸出那个已经坏掉的手电筒,打开开关,光线再次闪烁了一下,我用力将手里的电筒往河里扔去。
果然,怪蛇被手电筒上发出的光芒吸引,蠕动着扭转巨大的躯体,张嘴去捕捉手电筒。
我发现,怪蛇的动作跟普通的蛇不太一样,也许是因为身体过于肥大,看起来比蛇要笨重很多,而且扭转身体的动作并不像蛇一样轻松灵活,更像是一条蠕动的巨型蚯蚓。
“都趴到地上不要动!”张教授也发现了这条怪蛇不能看到静止东西的特性,低声朝我们吼道。
大家全都趴到了地上,彼岸花的花茎很长,竟将我们完全的遮掩起来,不仔细看,我们自己都很难发现同伴在什么地方。
怪蛇一口吞下了手电筒,重新立起身子对着我们的方向。
气氛极度紧张起来,四周很安静,空气里弥漫着怪蛇嘴里腥臭冰冷的气息,闻得让人几欲作呕。
怪蛇像是跟我们比耐心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藏身的彼岸花丛。
我突然感觉到脖子上挂着的墨玉开始渐渐变得温热起来,心里不禁有些慌张。
戴上这块墨玉一年多了,每次都是有危险靠近或者阴气极重的时候才会示警一般的发热。
怪蛇还没有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处,难道这里还有其他危险?
正想着,我感觉到身下的地面突然变得异常冰寒,仿佛那已经不是普通的泥土,而是一整块千年寒冰一般。
但这并不是阴气。
随着身子底下的土地变得冰冷,我发现我身边的那些彼岸花的须状花冠开始慢慢变长,长到垂到了地上。
我惊诧的望着彼岸花的变化,目瞪口呆,不知道其他人看到了这种变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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