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老子混社会的时候,陈保量还要给我面子呢,只要我一句话,别说你这三五千的了,就算是三五万,他陈保量也得给我乖乖送来。”
许老大不想回监牢里‘探亲’,但自家兄弟被欺负了,有周旁熟识的小商贩盯着,还有周围聚拢看热闹的几十个人,这事若是不能办的漂漂亮亮,他没办法跟兄弟交代,也无法过来自己这一关,更会让平常惧怕他们的人看了笑话。
仔细瞧瞧眼前的母子俩都不像主动惹事的人,看穿着也不是那种非富即贵的家庭,既然只是普通家庭,那就没有不怕社会人的,一边吼着提起大混子陈保量壮胆儿,一边撸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滕根盘蛇的刺青。
“陈保量?你是说跟朱淳一起抓进监狱的陈保量吗?如果是半年前提他,或许还能吓唬吓唬人,现在……他根本就是个笑话。”
申大鹏差点没忍住告诉许老大,人见人怕的大混子陈保量,就是他亲手找到证据送进去的,他连真正有势力的陈保量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只知道欺负弱小的混混?就算没有父亲的人脉资源,孙大炮子一伙人也足够把眼前的鱼摊砸烂。
想到孙大炮子,申大鹏暗暗有些后悔,早知道会遇见这种破烂事情,还不如让孙大炮子他们提前从京城回来,像许家兄弟这样的恶人,就得要更野蛮的人来对付,恶人还需恶人磨。
“好你个不识好歹的小崽子,居然还敢说陈保量是个笑话?你别以为他进去了,就可以让你这种小瘪三瞧不起,他手下的杜三儿还在呢,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他就能找人灭了你满门?”
自认为是黑社会的混混太多了,可惜不是每个社会人都敢动刀动枪,大部分也只是使用些不入流的惯用招数,一喊二骂三吓唬。
许老大算是把这三个招数用的淋漓尽致,但始终还是不敢真的动手伤人,甚至还不如他们家老二,至少许老二还敢伸伸拳头,他一个品尝过监狱辛苦生活的混混,连抬手打人都勇气都没有了。
许老大开始用陈保量的手下唬人,也就说明他已经开始怂了,至少是不敢真的持刀伤人,他不会动手,自然也不会让他的亲兄弟动手。
“呵呵!”申大鹏不屑的冷笑一声,还以为遇到了什么样可怕的硬茬,没想到四五十岁的兄弟几个人,全都是些雷声大雨点小,攻击全靠吼的废物。
冷笑过后,脸色却突然阵阵阴沉,眼中比之前许家兄弟狠戾几倍的目光盯着许老大,声音有些低沉,“你认识杜三儿?他不是也被抓了吗?”
“嗯?”许老大被申大鹏狠厉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不过再怎么看申大鹏也不像是什么狠角色,所以只能把申大鹏现在的表情归于对杜三儿的害怕和恐惧,也有模有样的冷哼两声。
“哼,看你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没想到你还听说过陈保量和杜三儿?咋?知道杜三儿是个不要命的家伙,害怕了?用不用我真的打电话把他叫来?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小牛犊子?”
说着,许老大掏出了自己的诺记大砖头手机,在电话簿里找了半天,然后假模假样的在申大鹏面前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果然有‘杜三儿’的名字。
“你确定自己认识杜三儿?”
“废话,放在十几年前,陈保量也得敬我三分,更何况……”
许老大话说一半,突然发现刚才说话的声音更加成熟、低沉,并不是眼前这个少年发出,更不可能是少年的母亲,那……说话的人是谁?
许老大不经意的向声音源头的人群里瞥了一眼,只见七八个头戴大盖帽的警察就在人群后面,齐刷刷的盯着他们兄弟几个。
许老大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许家其他几兄弟也在同一时间发现了警察的身影,全部下意识把手里的尖刀偷偷扔到了鱼槽里,刚才还是用来威胁别人的利器,现在却变成了足以让他们进局子的烫手山芋。
“我问你话呢?你认识杜三儿是吗?”
说话的人正是申大鹏刚才偷偷在兜里打电话通知的刘宁臣,申大鹏来是想拨给父亲的,但是又怕父亲太忙不接电话,所以只能拨给刘宁臣,又怕刘宁臣听不清楚,所以才一次次强调大市场和持刀威胁。
刘宁臣也没辜负了他的信任,从电话拨出去到赶来现场,连五分钟时间都没有,副局长亲自出警,而且还带着七八个警员。
“我……我不认识,不认识。”
许老大何尝不知道陈保量已经被抓,树倒猢狲散,杜三儿现在也是丧家之犬的到处躲躲藏藏,如今警察突然赶来询问,肯定没什么好事,他又怎么会承认呢。
“认不认识都回局里再说吧,刚才都谁持刀威胁人了?你,你……小张,把他们几个全都给我扣起来,带回去。”
刘宁臣挨个指着许家的五兄弟,连许老二身旁的女人也没放过,六个人全都铐上手铐被警员被带走了。
许老大不再耀武扬威,许老二的腰也不再疼,许家其他三兄弟也完全没有了刚才手持尖刀时候的凶神恶煞模样,在警察面前,乖的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看热闹的都散了吧,打架都动刀子了,你们还敢凑热闹,也不怕歹徒手误把你们也给捅伤喽?”
刘宁臣喊了几句,大部分人都惺惺散去,但还有几个没有离开,“咋地,热闹没看够?用不用把你们带局子里继续看?”
刘宁臣冷下了脸,眉毛一挑,倒是有几分在位者的霸气显露,剩余几个人也不想惹事,只得尴尬的离开了。
“你们俩,也跟我走一趟吧,做个笔录。”
申大鹏和刘凤云都没有上前搭话,刘宁臣也没有表现的过于热情,大手一挥,带着他们母子俩也朝着大市场门口走去。
人多眼杂,申大鹏不想表露出跟刘宁臣亲近的关系,万一被人以讹传讹,说不准还会闹出多么不堪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