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顾文笙说,“大概率不是人,人怎么可能那么自如地进出影世界?”
“我怀疑是龙王……”
杨闻念点着头,“怪不得你在发现这边有影世界的入口的时候没有立刻赶过来调查情况,而是立刻给我打了电话……”
“废话!我一个人过来干嘛?给龙王送人头吗?当然是拉上你一起过来,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好保我狗命啦!”
“我是你的保镖吗?”
“什么保镖?多难听?”顾文笙搂住了杨闻念的肩膀,“是兄弟!好兄弟一起走!你知道兄弟是什么意思吗?”
杨闻念迟疑了片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说点吉利的!”顾文笙有些炸毛了,“我还没大学毕业没谈过恋爱呢,可还不能死!”
“再说了谁要和你死一块?你要去的战场可不是我这种小喽啰能够插足的了的,找个别人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吧。我看那个叫苏晓樯的妹子就不错,听说她进入了一个神秘的尼伯龙根,身上被留下了某个神明的烙印?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走进诸神的战场啊!”
“入场券确实是有了,但这可不是她最终要去到那里并战死在那里的理由。”杨闻念抓住顾文笙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那个烙印是钥匙,钥匙的作用是帮忙打开那扇门,我可以从那扇门进去找到住在里面的神明。”
“然后重复杀死神砸碎神座的戏码?哥们你执念有点重啊……”顾文笙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随你便吧,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偏执的家伙……”
“去吃个饭吧,这附近好吃的地方还挺多的,吃完饭我去我的小队那里报道。诺玛给我分进了由四个大四毕业生组成的‘京城屠龙旅游观光团’里,队友是三个印度佬,还特娘的分别是三个种姓,那三只婆罗门、刹帝利、首陀罗天天上演阶级大战,头疼死我了……”
————————
2010年,11月15日,15:52。
路明非在最初的十几分钟之后就变得兴致缺缺,反倒是芬格尔渐入状态,开始给同行的几位女士夸夸其谈、诉说琉璃厂那些摊位上老古董的前世今生。
本来就颇有卖相的陶瓷瓦罐经他这么一润色便被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很快他仔细鉴赏过的那几样古董就被闻声凑过来听热闹的法国年轻人以高价横刀夺爱而去。
那几个法国年轻人也是混血种,不过中文不是很好,于是在琉璃厂内偶遇了这支卡塞尔观光团之后就悄悄跟到了他们后面,窃取情报然后豪掷千金。
“废柴师兄……那个青瓷碗哪个朝代的啊?”路明非看着同法国佬竞价失败后一脸惋惜走过来的芬格尔,小心翼翼地问。
“据师兄所观察,一年不多、一年不少,新中国六十一年出品。”
“新中国六十一年……”路明非掐指一算,“49+61=110,那不就是今年2010年吗?”
“对啊,不出意外还是2个月内的呢!”
“那你在那里鉴赏了半天!我还以为真是什么宝贝!”
芬格尔翻着白眼,“这不是看旁边有几个法国人吗?我就想着坑一下他们,让那个家伙花小几万买个批发价不超过一百块的仿古瓷碟,也算是正了正我身为一个德国人的脊梁!”
说着,他还挺了挺腰,接近190的全场最高的身高让他的话听起来气势十足。
“话要想清楚再说哦……”有人带着威胁的语气说,“这里可还有别的法国人在呢。”
“对不起!萨拉小姐!”芬格尔那德国人挺直的脊梁瞬间弯了下去,给来自法兰西的萨拉·香奈儿小姐鞠了个90°的躬,“我看你的眼神好像不是很喜欢那些法国人,所以专门坑了他们一下以表示我对狮心会以及法兰西的忠心!”
“很好,我感受到你的忠心了。”萨拉半捂着嘴发笑,“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给你写一封签名信吧,拿着这封信你去香奈儿全球门店购买任何商品都可以享受最低一折的优惠。”
“多谢萨拉小姐!”
路明非看着装上一条尾巴就能立刻疯摇起来的芬格尔,满脸鄙夷,“一折……就算零点一折你也买不起香奈儿的东西吧……”
他把注意力从据说名字中间带冯的前·德国古老贵族、现·无情舔狗芬格尔·冯·弗林斯身上移开,去看在最前方开路的楚子航,“师兄,线索有找到吗?”
除了楚子航依旧十分认真地寻找龙王线索之外,其他人包括路明非都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了进京旅游的大爷大妈。
而路明非之所以会从游客的身份中脱离出来去找楚子航是因为他有点口渴,午餐那顿烤鸭蘸的酱有点多,他现在想找个地方喝点水弄点饮料水果什么的。
“没有……”楚子航戴着墨镜,一只手拿着刚刚某位摊贩卖的琉璃厂地图,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单手打字和诺玛交流。
“这里的东西比想象中的更多更杂乱,在众多亦真亦假的古籍字画里想找到龙王的线索有点困难……”
“那咱先歇一歇,任务难度这么大,不差这几分钟了。”路明非按住楚子航的肩膀把他逼停在路边的阴影下,确认他同意暂作休息之后就扭过头去寻找可以解渴的东西。
下午的太阳有些大,路明非手往眉上一搭,用猴子探路的姿态转了一圈,还真让他在人来人往全是字画古玩连个杂货铺都见不到的琉璃厂上发现了一些带水的东西……
“桃?”路明非悻悻地把眉上的手放了下来,“我学猴哥的动作发现了桃……那下回学二师弟的动作不得发现个高老庄还有高翠花……”
挠了挠手背,他再次四下张望发现没有别的地方有解渴的东西买之后,就朝那个摊位走了过去。
是个刚开张的铺子,老板正在张开油布的伞棚遮阴,看背影是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家,还算挺拔,但帽子下露出的些许头发已经花白,或许在琉璃厂摆摊只是他的爱好,没事干的下午来这里边喝茶边和隔壁卖楠木家具的老人家唠闲嗑才是他的工作。
临街的桌上只铺满了一半,丝绢封上的卷轴没有打开,没有铺东西的半边桌子上有一袋半白不红的桃子,一看就知道既甜又脆,塑料袋的沿被压下去,有一个比拳头还大的桃滚到了桌子上,浓郁的果香顺着风能吹出去好远。
路明非敢起誓说这是自己这辈子闻过最香的桃子,乃至于最香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