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
11月14日,09:28。
一架没有任何航班喷漆的飞机疾驰而过,卷起的大风把机场工作人员推的后仰。
但是一群年轻人静静矗立,丝毫没有被大风所影响。他们打扮各异,有的严肃整洁,有的自然随意,有的花枝招展一看就是要去景点被宰的冤大头。
“加图索家族的飞机已经起飞了……你们的飞机延误了吗?”
有声音从贵宾通道里传出来,紧接着那个人的身影才被惊醒回头的众人发现。
杨闻念看着这位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瘦瘦小小像是发育不良、皮肤白的像纸一样却偏偏有一头酒红色头发的女孩儿,在众人短暂的沉默后被迫主动开启了话头,“好久不见,索菲娅小姐。你也是来乘飞机去京城的吗?我们的飞机要晚一点,飞行员昨晚喝酒喝多了睡过头,现在还在开车往机场赶……”
“是的,原本打算和你们一起走的。”索菲娅淡定着一张漂亮脸蛋,“但是现在看来,你们还是坐我的飞机去京城吧。”
“我猜你们那架飞机应该是昂热的座驾湾流,那个司机也是他的专职司机,他的飞行技术无可置疑,就算喝完酒再开飞机也不会有飞行事故。但我不保证他会不会开飞机的时候从雷达图上看到太平洋上的热带气旋,直接直接打开一瓶酒边喝酒边冲进去,安全倒不会有问题毕竟是秘党内的第一飞行员,但是飞行体验会很糟糕,大概像是宇航员训练课程吧。”
“是一种选择。”杨闻念也不客气,主要是他不想体验宇航员训练课程,“那就请索菲娅小姐带我们过去吧。”
“请随我来。”索菲娅拖着那个对她而言显得有些大的行李箱,独自一人走向了侧面。
“这句话才有点几天前宴会上小女主人的感觉。”查尔斯跟在索菲娅身后,“你刚刚一下子说那么多话,我有点不适应。”
“太爷爷说的,让我这次行动中话尽量多一点。”
“嗯……你还真是公事公办啊……”查尔斯眨眨眼觉得有点离谱又有点合理,“汉高先生居然让你一个人就过来了?没有随从陪同吗?”
“没有,我一个人来的。”
“那你很独立嘛!你经常自己一个人出远门吗?汉高先生这么放心你?”
“不,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太爷爷想锻炼我一下,所以让我自己独行。”索菲娅看了眼满脸惊讶的查尔斯,又看了眼旁边的杨闻念、兰斯洛特,“而且,太爷爷不是放心我,是放心你们几位。”
“好了,到了。”
她停在了一架宽大的波音客机前方,装载着登机台的货车正在对准客舱门停下。
“航程约10小时,诸位可以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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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飞机这特娘的带劲!”芬格尔扭着胯在能开车的过道中间走来走去,“满载300人的大型客机只载着咱们这十几条好汉,一人一张床都宽敞的要死!”
“凯撒老大那边可是一人一个房间都宽敞的要死。”路明非半个身子躺在舒适的床上,穿着鞋的脚虚踮在地上。
“老大为啥要指定夏弥去他那一组啊!好羡慕!我也想要一人一个卧室横渡大西洋!”
“凯撒那边就四个人,咱们这可是十几个呢,没法比。”查尔斯一边解领带一边把自己的行李箱滑到床边,这架大型客机的内部空间被简单地划分成了两个区域,男生一边女生一边。
“凑合睡一觉吧,落地京城的时间差不多是那里的凌晨,起床后可以直接去吃早餐了,路明非,你要带我们尝一下京城的特色早餐啊!”
“我?为什么是我?”路明非唰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只有在初中时候跟着我叔叔婶婶表弟去京城看过一次升旗,我哪知道京城有啥好吃的?我看起来像是京城的当地人吗?”
“杨大侠呢,杨大侠带我们去吃京城特色小吃!”他意图把矛头东引。
“我没去过京城。”杨闻念说,“你们想找引路人的话,可以去找苏茜,苏家的根基就在京城,她应该也是从小在京城长大。”
“是这样吧?楚子航?”
“……”楚子航抬起头,“我不清楚,苏茜没有同我讲过她家里和她小时候的事情。”
“杨说的应该不会有错,他对那秘党那边的了解比我们都多。”查尔斯直接坐着行李箱滑到了杨闻念的床边,“杨,你真的没去过京城吗?”
“没去过,师傅和苏家、姬氏还有其他那几个家族的关系并不算很好,他已经很久没和这些家族接触过了。”
“那不提这些了,你能和我讲讲秘党中国分部是怎么建立的吗?”查尔斯察觉到杨闻念的表情有些抗拒,便果断转移话题,“应该发生过很多波澜壮阔的大事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的事情……”杨闻念瞟眼望向窗外,云朵开始朝后漂移,芝加哥高低错落的城市开始放远,繁华而宁静。
“也就毁了一座城,死掉了几千号混血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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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2月9日,大兴安岭。
“载沣,你可知此为何地?”衣着华贵的年轻人站在林海的顶峰上,遥望着大兴安岭起伏的纯白色的山脊。
“回禀陛·下,此乃我族龙脉起兴之所。”有人毕恭毕敬地回答。
这个‘陛·下’当然不是1908年继位的宣桶皇帝,要知道继位时小皇帝才3岁,到今年1912年也不过7岁而已,断然不会是一个看起来20多岁的年轻人。
“别叫朕陛·下了,现在的皇帝是溥义,可不是我载湉,年号也叫宣桶,而不是光序。”1908年据传言暴死在宫中的光序帝爱新觉罗·载湉摇着头说,“朕继位起就被太后一揽朝政,那几十年皇帝做的可还没有你这个溥义的生父、当今的摄政王舒服。”
当朝监国摄政王、陆海军大元帅、同时也是幼帝溥义生父的爱新觉罗·载沣把腰压得更低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皇兄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载湉摇摇头,不再理他,自顾自地说。
“朕在这我族龙脉起兴之所潜伏了4年,先祖保佑,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