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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若依奥默的理解,一个持有独特力量的宗教,其信徒群体多半是奇人辈出,各各身怀绝技。

而能够在此行列中脱颖而出,担任那看起来像是很唯一的大祭司职位……这平行宇宙的月驰象征,大抵也是个抽象意义的神人了。

并且还该有远超常人的神人接触资历,能对世间的绝大部分发展都感到风轻云淡,反倒是比较常规的现象能让他不太擅长,乃至始料未及……之类的猜测,他承认的确是有些想当然了些。

这套猜测的结果虽是指向一堆神人,但推理的路线却很常规,常规得倒让兽之教团好似什么常见也常规的一般邪教。

这就是哲学思辨领域的话题——邪教本身便是一种反常规的存在,而常规的邪教到底该是什么样?

当你认为它是邪教时,你就会觉得里面全是邪门儿人,可这正是一种基于思维惯性的理想发展,在联邦,往往是邪教之中也多的是这类不走这份思维惯性的教派。

他们可以有许多不邪门儿的信徒,只是因为有一小撮邪门儿的领导阶级、有邪门的思想书籍而被定义为邪教。

他们也可以非常干脆地就是极少数人对大部分正常人诱骗、洗脑,宛若养猪宰杀般的经营着组织,与其说是邪教,不如说是黑道,甚至拿不出宗教感来。

他们更可以在行为模式、精神状态上都趋于寻常,只是单纯因为宗教注册、神明登记不合法之流的原因,而被一并打入邪教——这还挺难的,因为联邦的宗教注册门槛很低,低到只要教义不违背法律就能通过,因而宗教大会常有一堆名字乱七八糟的宗教出席,光是名单贴出来都够无数公民拿到网上当谈资地水上一水。

所以在那场赛马娘与怪兽文化的复合展会上,兽之教团甚至能有个摊位,那既是合法的证明,也意味着兽之教团受联邦法律保护,在此意义上并非邪教。

但事实呢?

并非并非邪教。

正因为合法的门槛很低,才会显出那利用善意者的丑陋可憎。

同为怪兽卡片的使用者,奥默.林顿并不打算欢迎这些同行,甚至连信任都欠奉。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狙击了兽之王,更是因为他有两个值得信任的后勤研究者。

诚然,联邦在怪兽相关的研究与着作都是少之又少,两位年纪轻轻的研究者也无法以一己之力打破僵局,只是唯独在怪兽卡片的领域,她们的研究已是足够深入。

深入得能与归源之堂那边的情报相互印证,更能给他建立起对陌生的怪兽卡片使用者先提防再提防,首先假定对方是地雷系的潜意识态度。

至于这地雷系分哪种——是极东系那传统的古法地雷系,还是东炎新派的阔剑地雷系……

对这月驰象征.alter,奥默目前看着还像是符合区籍的古法。

那沉默拘谨的模样不仅不像个宗教领袖,还把这边平静闲聊的一老一少衬托得像是欺压外来异界人的土着地头蛇。

这又是从何说起呢?

他可是那样友好的提供话头,希望让这对错位世界的母子谈心。

甚至还蛮希望速度象征让其他保镖替掉自己,好让自己重新套着黎明卿的头盔出现去确认确认逐光者俱乐部当下的状态。

又或者悄悄挤到前排看天狼星在舞台上的模样也挺好。

但老太太并不配合。

也一点都不见外地让他站这儿,听那即便是他也有些云里雾里的唠嗑。

“月驰,你现在是多少岁了?”

“……”

“月驰?”

“47岁。”

虚报了吧?听着远处天狼星还在唱‘不必逃避力量的差距’的奥默,心说兽之王那家伙哪儿像是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样子。

“47啊,已经十年之外了,你还是放不下么?”

“我不知道。”

“没有答案,却找来了这里?”

“也在想,或许是该离开。”

这也太迷惘了,记忆缺成这样已经算是弱势群体了。

“你和我认识的月驰,区别很大。”

“他是什么样的?听说他死于正当防卫,死前是在袭击你们。”

“他只是想杀了我,露娜和那年轻人只是被波及了进去。”

这就揽得太干脆了,我觉得那家伙还是挺怨我来着……奥默觉得老太太说的不太行。

“是这样么?”那男人扭头,看向青年。

“?”

虽然在那两人的对话里时不时就要被瞟一眼,但青年都始终憋着满腹吐槽没吭声,一腔b数就是觉得没自己的事,眼下被这么一问虽然没有下意识看向老人,却也只能先敲个问号。

做个反应不及的虚假姿态,就能争取至少两秒的判断时间。

“我只是个保镖。”他耸了耸肩。

言下之意便是不要问他,但要理解为上一个问题的答案也自无不可,只是这样浅显的应对陷阱大抵不会有什么用,毕竟他在之前的了解中已经大致摸出对方恶毒思维模式蛮接近自己。

不过就算识破也没什么,作为敷衍也已经合格——这么想着的奥默,便见那月驰象征很是干脆地扭头:

“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问速度象征。

奥默:“?”

察觉到奥默微妙目光的月驰象征回头:“?”

“……”

没有开口,没有动作,奥默只是稍稍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波动,让那月驰象征来不及问,倒听速度象征回答:

“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是什么意思?”这就不再注意奥默,月驰象征重新盯着速度象征。

这个男人表现得远比他报出的年龄更加情绪化,让魔人小心翼翼地遮掩着自己那愈加微妙的心情,再去划开那光屏上姗姗来迟的西崎丰的报告。

“是什么都没做,还是刻意地忽略他?”

“这和你的困境有关系么?月驰。”

老人问,那对浑浊的眼眸抬起瞬间仿若锐光洞射。

“拖时间是没有意义的,你渴望答案却又用其他的话题绕圈,难道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正离最需要的答案愈来愈远?”

“……你表现得就像真是来为我解惑一样。”

“那我还能来做什么?”老人笑着问,“过问你率领的那个组织经营状况?你在象征家学的组织能力还在么?”

“……”面对这个问题,月驰沉默了几秒。

然后跳过了这个话题。

“你打算怎样为我解惑?”他问。

“不是我,是他。”老人略略提起手杖,在微扬中朝向那头上再度打出问号的年轻人。

“在那场闹剧里,你的手下展示过一头令人印象深刻的怪兽,还记得么?”

“悲欢离合怪兽格尼克斯?”

“那是一面不错的镜子,可惜不错的镜子总是会避免照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