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为了入乡随俗,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所在的大楼,是一栋传统的写字楼式建筑。
和周遭的其他公司大楼相差无几,唯一彰显个性的地方只在公司logo上。
它的外表是如此无趣,但却显然无法代表其内里。
当代的公司大楼,本就有仗着空间拓展技术多样而在内部进行特别改造,甚至违章搭建的,能让某些部门咬牙切齿却又异常普遍的传统。
而众所周知,强者适应环境,死者变得僵硬,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作为合法穿越者势力发展一线的领头羊,自然是将当地优势完全善用。
看似缺乏特色的办公场所,实际打开每一扇门都能瞧见别有洞天。
只是在这之中,也存在着意外。
譬如这间特定群体的员工休息室,便是不论怎么看都很狭窄的一处小宿舍。
并且屋主的生活习惯大抵也不怎么好。
杂物扔得到处都是,铺着几页文件的小圆桌上甚至还摆着余热未消的小电炉与空气炸锅,桌边蘸碟里辣椒粉更随桌沿延伸到了地面。
任谁看来都是个平平无奇的邋遢小房间,但它墙面却挂了那么一副水墨泼就的长篇画卷……
于是那专为探测空间的仪器,便会给出颇为惊人的数据。
证明这小小一处房间有着全大楼最高的空间折叠指数。
“我说啊,妹儿,啊们躲则儿么问题吧?不会被直接抓出来吧?”
“聒噪,弗是说过,我一人呆这儿就好,你弗准进来吗?你弗有自己的地方吗,册起册起册起!!”
“哎呀,都让窝进来了你就稍微抬一手嘛~”
空无一人的房间,却有着两道女声以微妙的地方口音对话,这份宛若闹鬼般的场景亦正是此处别有洞天的证明。
“就听奥默来了之后哥和姐都过切了,万一我们也被带过切,那阔就太受罪佬。”
“那又跟我有什…”
那语声还未落尽,便有淅淅索索的开锁声让房间为之一静。
“诶?没人?”
走进房间的,有着一头稀奇发色与双角渐变色的女孩,先是有些惊讶,再是有些嫌弃。
“啊,又没个收捡,而且居然还在这儿开过小灶……”
她说着,提起高腰裤的宽裤腿来,在这深一脚浅一脚地边走,边收拾着地上的东西、桌上的东西。
将其分门别类的挨个摆好后,又从边上捞起些纸巾来擦拭桌面上的油渍和辣椒面,方才再端详着那空气炸锅。
“明明我做了那么多吃的,还自己弄这种炸物,又熬夜又老吃这种东西还是有可能长痘的啊,年真的是……”
“……”
墙壁上的那幅画安安静静,哪怕是在那女孩收拾完东西,扎好垃圾袋,再扭头看向它时,亦是一声不吭。
“夕,年,你们不在吗?”她问。
而那静态水墨画中的风景依旧,静谧无比。
于是那女孩便也只是叹了口气,提起那俩垃圾袋迈步。
“那我就先去看长兄长姐那边了。”
她说着,走出了房门,还不忘将房门阖上,让那门上闪过某事务所同款服务套餐的隔音纹路。
“呼哈……”
于是这房间里便又重新传来了声音,那是憋气太久般终于放松的声音,但又没有轻易放松警惕。
“弗还不出去?!”
“表急,可能有尾杀,让子弹飞一哈。”
“你给我册起!!”
陡然间的涟漪自画作上荡漾,罗德岛的头号闲散员工,年,就此出场。
虽是仿佛被踹出来的姿势,但在落地时仍是以精妙的技巧稳住了姿态。
只是站起身来时,仍是不满的揉了揉屁股。
“错来就错来嘛,干哈攮们搞。”
“弗赶你册起,你不是都要拿我数位板了?”
“误会啰——窝也就想看看你得住啥子嘛,有啥子见不得人的?”
“册起,别打扰我看直播,那可也算是这圈子里的……?”
“这不是翻译所为吧?没曾想……”
“……是啊,到这边之后接触……也有趣得紧。”
“嗯,咖啡这……确不错……”
“呃…”年看着那幅传来好几句断续男声的话,瞪大了眼睛。
“夕,我没听错吧?”
“是大哥……”被唤作夕的女孩低声道,以那正式起来便也会舍掉地方口音的话语。
“啥子?什么情况!?”
尚不知妹妹那边都在鼓捣什么的年,还弄不清为什么夕那儿能传来大哥的声音。
然而那边并没有传来回答的声音,只有某种清脆的击打声接连。
——
【工笔入画:@二创雇佣兵,你的机器是不是收音不太好】
收音…?
一面敲打着文字,一面确认小窗口的史实,一面也在与一旁的重岳对话的奥默,瞥见那上面的一排消息提醒后,便也划拉到了设置页面确认了一下系统音频。
确实是在自己并无动作时,也仍然跳动着音频的波动,这也让他不得不略作调试并重启了一下的本身自带的AI辅助变声器。
网友闲聊,网友直播,对形象,乃至对声音都进行加工,也算是当今网上交流的普遍现象。
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是中央的训练员吧?
虽然并没有什么训练员不准参与赛马娘二创的规矩,但创作的具体内容当然会给创作者带来些形象上的变化。
更别说,正常创作者通常是有自己的文风的。
更准确的说,是创作习惯的一种凝练。
常用的描写方式、惯写的角色形象、乃至是使用次数过多的词语本身,这一切的一切,都将构筑出创作者的个人风格。
尽管这种风格可以被伪装,可以被改变,但以当代大数据的筛选抓取……
凡走过的,皆有痕迹。
事实上,他早在与数码老师最初协商时,就提过staff表里直接用网名来进行匿名处理,方便进行创作结束就失踪,到时候就算被什么‘真正的粉丝’认出来,经由爱丽数码处理也不会有后文。
数码老师对这种网络公告申明之类的,还是很擅长的。
只要不是面对自己的‘推’,就不会有平日那副小心翼翼结结巴巴的样子。
但在作品完成前就被认出来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或许会耽误作品的完成,更或许会给自己留下无穷的隐患。
所以他所谓的写作直播,也只是在直播码字的程序。
除此之外,更对终端本身做了强效收音和变声处理,但却没想到开头就出现了小小失误。
“…怎么了?林顿兄?”
注意到之前都还在对屏幕操作足够专注的奥默,忽然扭头看向自己,那给黑发作了闪电型白挑染的龙角青年便也出言关切道。
重岳,曾在网上有过不少交流,但也未曾见过本人的,令的大哥。
同时亦是热衷新事物的长生者,对奥默这个网友很是热情,并且还将其视作咖啡话题的前辈,姿态放得很低。
“可是我刚才的见解有些问题?”他现在便在怀疑。
对咖啡这东西,故乡那边和这边或许也有出入。
“不,只是有些抱歉,我刚才开了直播,大概有一分钟左右,你的声音大概被录进去了。”
“哦?那倒是不妨事。”
“还是有的,我之前调试时都没问题,当下的异常很值得在意……”奥默说着,手指微挪,刨开禁音状态的莫里森.ExE,确认了一下终端本身的后台并无占用后。
旋即扭头看向不远处那长队前的大型仪器。
无数细微的电流在金属表面流窜跳动,让那东西看起来既不安全,也不安生。
“那就是游戏仪器?”他问另一旁的令。
“没错!”
后者本还在与边上的斯卡蒂聊着什么好像很严肃的话题,神态颇为专注,不过在听到奥默的询问倒是立刻回过头来,下意识地想要抬起葫芦,却又迎上重岳的目光。
便讪讪地放了下来。
“那就是莱茵生命那几位忙前忙后的游戏机器,听说连名字都还没取,因为没能完全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