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见王元阿又要出手,赶紧一摆手,十分无奈的说道:“干嘛啊你......一把年纪了,这么大脾气,对身体不好,想长寿的会修身养性......我话还没说完呢......”
王元阿一怔,这才收了长剑,沉声道:“快说!......”
“刚才还有想法,可是被你一吓,忘完了......”苏凌有意气他,故意一摊手道。
“你!......找死!”王元阿眼眉一立,又要动手。
苏凌往后一退,嘿嘿笑道:“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何必当真......我问你,你手里的长鞭若是从岸边到中心处,再到中心处的水底,肯定是不够长的对不对......”
“是又如何?......”王元阿道。
“可是咱们俩都在那笼子上,是不是这距离就缩短了......然后我还把长鞭系到腰间......然后你把我顺下去,你握好长鞭,万一下面再有古怪,你再把我捞上来......若是没有问题,等我找到了石匣子,你用长鞭把我拽上来,那你不就能拿到那石匣子了么?”苏凌不紧不慢道。
“额......”王元阿闻言,心中思忖了一阵,这才大喜道:“好小子!脑筋就是转得快,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开始!......”
说着,一道流光,再看时,人已站在了笼子上,朝着苏凌招手道:“小子,该你了!上来......”
“唉......小爷我天生的劳碌命啊刚说完,还没喘口气,就逮着我做工了,你是不是地主剥剥削老百姓,剥削惯了啊你......”苏凌叹了口气,身体一动,仍然是如之前那般,一道流光来到半途,顺势一踩水面,冲上笼子。
王元阿取出那长鞭,让苏凌系在腰间。
苏凌一边系那长鞭,一边嘟嘟囔囔道:“王元阿......我可是相信你是无上宗师,老前辈啊......咱们可先说好啊......我替你取了那石匣子,咱们各走各路......互不相欠......你可不能到时翻脸,再找我麻烦啊......要不然,我可问候你家八辈祖宗......”
王元阿冷笑一声道:“废话那么多......先取了石匣子给我再说......”
苏凌系好那长鞭,找了找方位,这才一个猛子,从那笼子上一跃而下。
“嘭——”的一声投入了血池之中。
“快往下放鞭子......”苏凌喊了一声。
再看王元阿手指一按长鞭末端的一个圆珠形状的机关。“嗖——”的一声,那长鞭蓦地开始伸长。
苏凌借着长鞭向下的力量和自己的水性,开始缓缓的向下沉去。
血池不知道有多深,仿佛没有尽头,苏凌开始感觉周围的景象又如之前一般,先是血红色的血水,亮光还算够用,渐渐的变成了深红色,最后深红色也完全消失,周遭成了深黑色的水。
亮光也开始不断的减弱,到最后完全陷入黑暗之中,苏凌的视线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干脆自己也不动了,闭着眼睛,催动内息,形成了内息屏障,自己蜷缩在内息屏障中,无声的下沉,再下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凌觉得从来没有如此漫长过。
他的脚下忽的感觉似乎有硬物,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用脚又踏了两下,他这才确定,终于下潜到了水底。
四周一片黑暗,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光亮,无声而死寂的让人感到害怕。
苏凌从怀中摸出闭水灯,一晃,那闭水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身前身后十步左右的距离。
苏凌终于模模糊糊的看清了眼前。
他感觉自己就像置身在一个十分混沌的空间,一切都是虚无而混沌的,没有边际,没有声音,也感觉不到时间和空气。
他举着那微弱的闭水灯,开始缓缓的在水底移动,一边寻找王元阿所说的石匣子,一边警惕的提防着万一再有什么异常出现。
他走了许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水底的阻力比他想象的要大上许多,让他感觉自己举步维艰。
他暗暗祷告,这才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要是再来个异兽或者大漩涡,自己可真就完蛋了。
又走了一阵,苏凌这才微微的放下提着的心。
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然后他缓缓地抬头,借着微微的闭水灯的光芒朝前看去。
然而,不看则可,一看之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远处大约有十七八步的样子,那黑色的流动的水流中,竟然出现了一物。
准确地说,应该是个什么怪物的头颅!
巨大的头颅,呲牙咧嘴,看不清楚怪物的皮色,只看到了巨大,如两个象牙接起来那么长的獠牙,锋利无比,竟然反射着不知何处的光,显得阴森可怖。
除此之外,还可以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巨舌外翻,巨眼比苏凌的脑袋还大,眼球突出,闪着凶煞的光芒。
其实,正常的情况下,苏凌离它的距离,是完全看不到的,但是,实在是太大了,那头颅都如一个巨大无比的怪石一般,所以苏凌才能隐隐分辨的出来。
苏凌吓得手中的闭水灯都要脱手了。
他刚想拼命地扯动皮鞭,给笼子上的王元阿传讯,却不经意地又看了那怪物头颅一眼,却蓦地心中一动。
似乎,这怪物的尊容,竟然无比的熟悉,似乎自己在哪里见过一般。
而且,自己都能看到它,不出意外,它也能看到自己。按照怪物异兽的暴虐本性,这怪物应该在第一时间扑向自己,发起进攻才对。
可是苏凌这一惊吓,一愣神的片刻,那怪物根本没动,仍旧停在那里。
嗯?不对劲......
难道是个死了的怪物?
苏凌觉得自己还是走近些看看的好,万一真的是个死家伙,自己就这样再被王元阿拽上去,岂不被他笑死。
想罢,苏凌举着那闭水灯,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朝那怪物近前移动。
等苏凌走近之后,一看之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真是自己吓自己。
这哪里是什么怪物啊,分明就是一座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作的一个巨大的神像。
这神像自己还真就认识,老熟人了,就是阴阳教信奉的那个狗屁阴阳煞尊。
苏凌暗骂那蒙肇,脑子八成是抽风了,竟然在血池最底部中央,塑了个阴阳煞尊的神像,这谁能朝拜啊......
神像正前方,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所制的神龛,上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苏凌走了过去,打量了一阵那阴阳煞尊的神像,又用手敲了敲那神龛。
由于水下的缘故,虽然苏凌敲打了几下,但那神龛并未发出任何的声音。
苏凌见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新意的神像,便想转身离开,继续寻找石匣子。
可是他刚要转身之际,心中却是蓦地一动。
蒙肇为何要费尽心机,在这血池中央最低下修建这么一座阴阳煞尊的神像呢?
要知道,连人都不好来到这里,这神像得费多大得劲,而且还如此巨大,苏凌仰着头,还感觉自己离着那神像的头顶十数丈的距离。
就算是先修的神像,后注入的血水......这个工程也十分的浩大啊,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
莫非?......
那王元阿想要的什么劳什子石匣子就藏在这神像的某个地方么?
苏凌想到这里,。再不迟疑,快步来到神像近前,细细的打量起来。
表面上看,这阴阳煞尊神像跟苏凌在阴阳大殿等处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连五官长相都一个德行。
若是那石匣子真的藏在这神像中,会藏在何处呢?
苏凌绕着那神像来回的转了几圈,感觉自己的内息已经损耗了一大半了,再若耽搁下去,内息耗尽,自己可就死了。
要不算了,先上去再说......
苏凌打定主意,刚想放弃离开,却眼睛蓦地死死地盯在了神像的某个部位。
那个部位不是别处,正是神像手中高举的法器——阴阳镜。
阴阳教的机关大阵的开启总装置就在阴阳大殿的阴阳煞尊神像手中的阴阳镜内部,那眼前这个阴阳煞尊的神像手中的阴阳镜会不会......
苏凌再不耽搁,提气纵身,朝着阴阳煞尊神像的肩膀上攀爬而去。
水中自然不比旱岸,阻力十分大,苏凌吭哧瘪肚总算爬到了阴阳煞尊的肩膀上,可是看着那阴阳镜却是犯了难了。
在阴阳大殿,破坏那阴阳镜好办,有兵刃,嘭嘭一阵砍就行了,可是这里自己可是赤手空拳,这阴阳镜怎么能给它破坏了呢?
苏凌想了想,凑近阴阳镜前,细细的观察起来。
果然,他发现了这面阴阳镜的不同之处。
阴阳镜的镜面是阴阳八卦的图案,其他的阴阳煞尊手持的阴阳镜镜面是平的,八卦上的两个点也是平的。
而眼前这面阴阳镜八卦图案上的两点,却是微微的凸起。
苏凌心念一动,伸手按住其中一个凸起。稍一使劲,那凸起竟然被按了下去。
但阴阳镜却是完好无损,并没有开裂之类的情况发生。
苏凌又将另外的凸起按了下去。
再看,那阴阳镜竟缓缓的从中间向两侧打开了。
苏凌心中暗喜,刚想凑过去看个究竟,两道闪烁的流光蓦地从阴阳镜里面激射而出。
苏凌反应足够快,赶紧一侧身,差点从阴阳煞尊神像的肩膀上掉下去。
他赶紧双脚一用力,这才稳住身形。
再看那两道激射而出的流光,在苏凌身后不远处的两丈距离坠落,借着闭水灯的微光,苏凌看得清楚,原来是两枚精致而锋利的袖箭。
王八蛋,这阴阳镜里肯定有重要的东西,要不然那蒙肇也不会这样设置机关。
苏凌生怕这阴阳镜中再射出什么东西出来,方又等了一阵,见那阴阳镜再无什么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又凑了上去。
他将闭水灯朝着阴阳镜里面照了照,果真发现,一个十分古拙的石匣子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奶奶的,总算让我给找到了!
苏凌再不迟疑,将男石匣子从阴阳镜内拿出,托在手上仔仔细细的观详起来。
石匣子通体泛白,不知为何,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还微微的散发着白色的微光,瞎子的四面皆雕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咒和古字,看起来应该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
入手之间倒没有很沉,稍微有那么一点重量。
苏凌暗忖,那王元阿所说的什么名单和书信应该就藏在这石匣子中,可是石匣子表面并未有什么开启装置,也没有锁头,到底该如何开启呢?
这书信和名单到底写了什么,能惊动王元阿亲自前来,看来里面定然有萧笺舒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如,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先替王元阿看一眼罢!
想到这里,苏凌又端详了一阵那石匣子,忽的将剩余的内息,集中到自己得右臂上一部分,朝着那石匣子就是一拳。
“嘭——”的一声闷响。
苏凌只觉得自己就像一拳轰到了沙袋之上,石匣子看起来坚硬无比,可是一拳下去,却感觉颇有韧性。
苏凌定睛看去,却见那石匣子完好无损,根本没有一点裂开的征兆。
苏凌又极速的朝着石匣子轰了几拳。
结果,无一例外,每一拳砸下,这石匣子都没有一点破损的征兆,苏凌轰了五六拳,这石匣子照样完好无损。
我特么的......这什么材质制成的,这么硬。
苏凌心中有些懊悔,早知道自己拿了温魂剑下来,用温魂剑直接把它劈开不就是了。
明知道那些信件和名单就在这石匣子里,自己却看不成,真是无奈啊。
没办法,苏凌只得将石匣子揣好,暗想,等一会儿上去,想方设法跟那王元阿纠缠一番,怎么也得看一眼那些信件和名单......
打定主意,他这才使劲地拉拽自己腰间的长鞭,吸取上次教训,这次苏凌用的力道大了不少。
片刻之后,那长鞭传来了向上拖拽的力量。
苏凌这才借力用力,向上缓缓移动起来。
............
不知又过了多久,苏凌终于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头顶上方出现了一似模糊的光亮。
他明白,应该是离着水面不远了。
苏凌这才又用自己得力量朝上猛冲,片刻之后,终于浮在了水面之上。
“噗——”苏凌用手甩了甩脸上的血水,探出头来,见王元阿正在笼子上站着,见苏凌出来了,这才疾道:“怎样......找到了么?”
苏凌喘了口气,终于觉得不再像在水中那样憋闷了,方道:“就关心石匣子了......我都快累死了......先把我拽上去,咱们回到岸上再说!”
王元阿点了点头,手上加紧,拽了苏凌几下,苏凌双脚使劲一踩水面,腾身而起,跃上那笼子。
然后两个人不再耽搁,朝着岸边直掠而去。
来到岸边,王元阿等苏凌又喘了几口气,方沉声道:“到底如何了?石匣子到底有没有拿到?”
苏凌点了点头,将怀中的石匣子取出来,放在手上,朝王元阿摇了摇道:“你看,是不是这玩意儿?”
王元阿仔细一看,顿时大喜,点头道:“不错!正是此物!......”
言罢,就要上前来拿。
苏凌却手腕一动,将那石匣子护住,朝着他嘿嘿一笑,呲了呲牙。
“你......苏凌,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想独吞不成?......”王元阿眉头一蹙,沉声道。
“我没兴趣,这玩意儿又不值钱......”苏凌无所谓的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王元阿声音愈冷道。
“给肯定是要给你的......不过啊,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简简单单的给你吧......”苏凌话里有话,淡淡笑道。
“小子......你不过九境大巅峰而已......还想跟我谈条件?怕是没有这个资格吧!......”王元阿冷冷道。
“额......打我是肯定打不过你了......但是你要是想要抢夺......那我也不妨将这玩意儿再扔回血池之中去,反正我要它没用......”苏凌仍旧笑吟吟的样子说道。
然后做了一个欲扔的姿势。
王元阿见状,赶紧一摆手道:“住手!.......苏凌,你想要挟我?......”
苏凌摇摇头道:“你是无上宗师......我可惹不起,就是吧,我觉着我拼了老命,才得到这么一个玩意儿,就这样给你了......我挺亏的......”
“那你想怎样才能将它给我?......你说说看......”王元阿不动声色道。
“不如这样......我觉着吧,这阴阳教创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吧......这石匣子里那什么信啊、名单啊,必然不会少了......名单你必然不会让我看的......我这人也不贪心......你当着我的面,把这石匣子......不,你教我怎么打开这石匣子......我打开,然后呢,你来挑,挑一些无关紧要的信,哪怕一两张纸呢,让我欣赏一下,走***,我呢心里平衡了......就把这东西都给你......咱们各走各的路如何?......你放心,你让我看什么,我就看什么,绝不看你不让看的,也绝不多看,如何啊?......”
苏凌是想着先哄着王元阿打开着石匣子,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哼......小子,想的倒挺美,我真的教会你打开这石匣子了,你开了之后,真的就甘心只看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王元阿冷笑道。
“王元阿,你好歹是个无上宗师吧,怕我这个小虾米多看或者耍赖啊?我要是多看或者耍赖,你取我性命就是喽......”苏凌耸耸肩膀道。
王元阿思忖半晌,这才点了点头道:“好罢......就依你......!”
“哎!这才像个前辈的样子嘛.....那现在你教我如何打开它......”苏凌嘿嘿一笑道。
王元阿狠狠地看了一眼那石匣子,遂道:“这石匣子有两层,第一层遇火,会慢慢的融化掉,露出里面的第二层,那个上面有个小锁,把锁破坏掉,就可以打开了......”
苏凌转了转眼珠道:“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不会我拿火一烧,石匣子没有打开,倒释放出毒气出来了呢?......”
王元阿哼了一声道:“怎么可能,你我之间也不远,真要有什么毒气出来,我不也要跟着遭殃?再说了,那蒙肇要不是因为怕这石匣子遇火而溶,为何会将它藏在血池下面呢?......”
“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相信你......”
说罢,苏凌朝他一呲牙道:“我衣服湿了,那火折子在怀里,但是用不了了,你有没有,借来用用......”
王元阿瞪了他一眼,一扬手掷了自己的火折子给他道:“拿去......”
“谢了......”苏凌伸手稳稳接住。
“啪——”的一声,将火折子打开,放在石匣子上,缓缓的移动着,让石匣子四面都受热。
然后王元阿和苏凌都未再说话,眼神不错地盯着那石匣子。
等了约有半柱香的时辰,再看那原本完好无损的,还泛着微白光芒的石匣子,竟真的开始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