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阿点了点头道:“行!既如此,苏小子你可听好了!”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头道:“这第一个条件嘛,今夜无论你看到了什么,查到了什么,都是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查到!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见过我!那萧笺舒毕竟是我的记名弟子,我好歹传过他几招剑术,他这下毒的手段虽然不光彩,可若传扬出去,我快剑无影的名声可也受连累了......所以,这里所有你查到的事情,都给我烂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许往外吐......”
苏凌点了点头,嬉皮笑脸道:“那万一我说梦话说出来或者我哪天吃醉了酒,我这嘴可没把门儿的......”
王元阿眼眉一厉道:“没有万一,你若说出实情,那就死吧!苏凌,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要记好了,你找我不易,我找到你,取你性命可是抬手之间......”
苏凌闻言,一缩脖子道:“好吧......死我也不说!您哪位啊?我不认识你......”
王元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这第二件事,对我来说是我多年未能达成的夙愿,可是对于你苏凌来说却比我容易......”
苏凌忙插话道:“前辈莫不是让我替你杀了谁吧......前辈都不能亲往杀的人,那小子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啊!”
王元阿冷笑一声道:“我待人全凭自己的喜恶,杀人自然用不着你了!”
苏凌一脸不解道:“不是杀人?那小子可不知道我能为前辈作什么了......”
王元阿正色道:“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你师尊轩辕鬼谷已经收你为徒了,按照轩辕阁的规矩,你早晚要回轩辕阁受教的.......我要你回去时,替我跟轩辕鬼谷还有镜无极捎个话......”
苏凌没想到王元阿竟让让他捎话,顿时好奇道:“前辈想让我捎什么话啊......”
王元阿脸上带着遗憾和不甘道:“三十年前,我在凌霄城一败涂地,便与剑圣镜无极和轩辕鬼谷做了约定,三十年后我必然再入凌霄城,再上轩辕阁与这二圣比试......如今三十年之期近在眼前......”
他看了苏凌一眼,一字一顿道:“你若回去,见着他们中任意一人,便替我问一问,这三十年的约定,可还作数,若是作数,便让他们好好准备,若不作数,就让他们吧轩辕阁和剑庵的匾额摘了,从此销声匿迹!”
苏凌闻言,点了点头道:“行吧......你这话我带去便是.......”
只是苏凌心中暗自盘算,自己去离忧山也不知猴年马月了,去不去的还不一定,真就去了,我说不说的在我,我就真不说这些话,那王元阿也进不去轩辕阁掏我出来。
王元阿这才点点头道:“苏凌啊,我能信你么?”
苏凌忙一本正经道:“前辈不妨打听打听,苏凌从来不骗人!(骗起人来不是人......)”
王元阿想了想道:“好吧,且信你这一回,你若骗我,再取你性命不迟!”
苏凌忽的故作高深道:“前辈是不是有个困扰多年的问题,想不通,参不破啊!”
王元阿看了他一眼道:“我能有什么想不通、参不破的......”
苏凌斜睨了他一眼道:“自然是前辈几十年前便已然踏入尚品宗师之境,您的境界实在令天下绝大多数人仰望......只是前辈定然对那至高的无上宗师境魂牵梦绕,可前辈苦修了这数十年,却还是没有突破,那无上宗师近在咫尺,却仍旧遥遥无期啊......”
一句话,正戳中王元阿心头的执念,王元阿冷然道:“苏凌,你不过区区八境巅峰,你岂能懂得更高深的境界......”
苏凌不等他说完,摆摆手,又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前辈啊......要是苏某不才,能给前辈提个建议,托个大说,指点迷津的话,前辈当如何啊......”
王元阿心头一颤,却真就信了七八分。
他其实是不好骗的,只是多年的修习,仍未突破至至高的无上宗师境,眼看已然暮年,这件事成了他唯一的执念,甚至都有些疯魔和偏执了。
所以苏凌一句话戳中他的软肋,他如何能不心动。
“你真的知道该如何突破?”王元阿强自按捺自己,半信半疑道。
苏凌心中好笑,脸上却十分自然道:“前辈,小子今年也不过双十年岁,更是在四年前才开始修习功夫,前辈也看到了,我已然半只脚踏进九境了,就算为服用过虺蛇丹,伐骨洗髓,可是寻常人若没有一点门道,却也不可能在短短四年,直入九境罢!”
说着,苏凌朝着王元阿淡淡一笑。
“嘶......”王元阿吸了口气,思绪不断。
这苏凌所言不假,根骨极佳者,必须从幼时便开始修习功法,而且夜以继日,熬心费血,到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方有可能突破到八境,更多的是七境中期。
可这苏凌十六岁才开始修习,早就荒废了十几年的时光,却又踏入九境的征兆。
莫非他真的有什么玄妙的法门不成?
王元阿思前想后,已然更信了苏凌的话八九分。
“既如此,你说说看!”王元阿沉声道。
苏凌闻言,这才不慌不忙的朝他一伸手道:“拿来!”
“什么?”王元阿不解道。
“当然是我的离忧木令啊,方才你说过的,你看上几眼,便物归原主啊,怎么还不给我......是不是不舍得?”
苏凌不等王元阿说话,又道:“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还要附上修炼突破心得,你既然拿去,还想听修炼心得,还是前辈,我也不让你吃亏......这样吧......你把木令给我!再给我七十九钱,算你在我这里买的,我卖给你的心得,如何啊?”
王元阿一怔,有些无语道:“我把木令给你,还得再给你钱......你还要七十九......钱......铜钱?”
苏凌闻言,嘁了一声,白了他一眼道:“七十九块钱怎么了,还嫌贵啊?”
王元阿冷笑一声道:“七十九!?苏凌,你莫羞辱我!我纵横天下,七十九钱还不放在眼里!”
说着他没好气的将离忧木令掷给苏凌,真就从怀里摸出七十九个铜板,朝着苏凌一股脑的掷了过去。
七十九个铜板,哗啦啦满地乱滚,叮当当乱响。
苏凌赶紧将木令揣在怀中,瞥了一眼满地都是的七十九钱,这才又道:“行,算你有诚意!”
苏凌这才又故作高深道:“既如此,这修炼心得,你可听好了......这七十九钱哪里贵了......你总不能睁着眼说瞎话,这个价格谁问也都是这样......至于那修炼心得嘛,有时候需要自己找找原因,为什么总突破不了,这么多年修为涨没涨,有没有认真修炼?”
王元阿眉头微蹙,真就细细的想了起来。
苏凌憋着不笑,又道:“其实啊,人重要的不是怎么做,而是有没有反思过......所以王元阿前辈,多多反思,方能顿悟啊!”
王元阿被苏凌这一顿喷,几乎喷癔症了,半晌也没想明白所以然,只得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知所云,不知所云!莫名其妙!”
苏凌还想接着忽悠,便在这时,忽的院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更有人高喊道:“督领,这里有血迹......”
“快!快好好查探,还有快去后院,看看那两具尸体有没有出问题,这要是有个什么问题,咱们可都得掉脑袋!”
苏凌心中一动,这声音好生熟悉,他下一刻便猜出来了,外面来的是谁。
那督领正是暗影司正督领伯宁,看来他带了不少的暗影司的人来了。
苏凌刚想喊,那王元阿却蓦地狠狠的瞪着他,一脸的杀气道:“别吵吵,吵吵我可现在就宰了你!”
苏凌一吐舌头,不再说话。
王元阿想了须臾,忽的从怀中掏出一物,朝苏凌怀中一掷,蓦地身形化作一道黑芒,朝着已然破碎的窗户处激射而去。
苏凌抬头再看时,王元阿黑衣飘荡,已然到了墙顶之上。
“苏凌,莫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如有违背,死无葬身之地!那枚丹丸是治你胸口的伤的,服下去,两日便可痊愈,你猜猜有没有毒......”王元阿的声音飘进苏凌耳中,可奇怪的是,周遭却并无话音。
苏凌明白这是传音之术。
“前辈,我这兄弟......”苏凌急道。
“他没事......不过是被我一剑震昏罢了,过不多久,自会醒来,苏凌啊,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话音落,人早无踪迹。
丹丸!
苏凌赶紧借着微弱的蜡灯光芒在地上寻找起来,果见面前不远处有一枚暗红色的小丹丸。
苏凌笃定这王元阿还算磊落,既然方才未杀他,此刻亦不能下毒。
所以他想都未想,将那枚丹丸吞服下去。
不过两三息,苏凌便觉得周身上下舒畅无比,体内内气通行无阻,胸口的疼痛也减轻了很多。
苏凌赶紧盘膝而坐,运转体内内息。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嘭——”的一声,这间屋子的屋门被人撞开。
苏凌微微睁开眼睛,果见是数个穿着暗红色暗影司制式官服的人。
他由于运转内息,并未开口。
这数个暗影司的人一眼看见苏凌,又见他身前和前心以及嘴角全是血迹,皆不由的大惊失色,七嘴八舌的扯了嗓子喊道:“督领大人!督领大人!苏长史在此!苏长史受伤了!......”
苏凌有些无奈,自己受伤是什么光荣的事么?能不能小点声!
他调息内息不能说话,也就随他们鬼叫去了。
片刻,伯宁一脸阴鸷的急匆匆走了进来,一眼见到正盘膝而坐的苏凌,看他脸色不太正常,又见他的动作,已然知道了他正在运转内息。
于是他来到苏凌身后,在他背后啪啪打入两道内息,苏凌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伯宁朝着那些暗影司的人道:“苏长史当是碰到了刺客,如今正在调息,你们四下找找看,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和证物!”
“喏——!”
暗影司人顿时分散开来,四下寻找起来。
伯宁这才又去看了祖沈两人尸体,见完好无损,方心中稍安。
这时,那苏凌才长长舒了口气,一眼瞥见伯宁,一脸苦瓜相嚷道:“伯宁大人啊,你咋才来啊!下次能不能快一点......”